江禹掏出手机,指尖非自主地轻颤。下午十四点零四分,真他妈不吉利。他点了两次才点开通讯录,给严峥拨了个电话。
“严峥,”江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我的腰突然动不了了,来捞我去医院。”又报了个店面地址。
“怎么不叫救护车?”严峥声音听起来像含着怒意,变得更冷硬。
“一个人上救护车也太可悲了,”江禹还有心情笑,“屁话真多,快来。”
严峥知道不能和他废话,打算直接叫救护车。
“你别去喊救护车,我不会上去的。”
江禹猜到他要干什么,懒洋洋地开口。严峥知道他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骂了句脏话,拿着车钥匙下楼,油门几乎踩到底。一路上闯了两次红灯,两小时的车程被他硬是缩到一个半小时。
江禹的纹身店装修得挺个性,店面不小,干净整洁,江禹正坐在工作室里等他。
“太慢了,你再晚来五分钟我的尸体就得臭在这。”他斜着靠在椅子上,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严峥看出其实他痛得浑身发抖,脸色很差。
他叹了口气,小心地抱起江禹:“说话不要老这么欠。”
“我他妈自己能走,傻缺,”江禹很不满意,但他腰太痛,没法挣扎,“说了别用这么娘的姿势抱我。”
严峥权当听他在唱歌,把他塞到副驾驶座,又下车帮他关店锁门。
“医保卡在哪?”
“我家。”
严峥转动方向盘,换了个方向上路。
“我操变态吧你,不用看导航就知道怎么走?这路偷偷开了多少遍了。”
江禹想象着严峥板着脸偷偷开到他家楼下的样子,越想越忍不住笑,最后憋到浑身发抖,扯到腰上肌肉又痛得倒抽气。
“我对这片挺熟的而已。”严峥不知道他脑子又拐到哪去了,自顾自开车,表情依然冷静且自持。
江禹店和他家离得挺近,车很快就开到了江禹楼下。
他懒懒散散地看向窗外,指了指2号楼:“6,在我房间床头柜第二格抽屉,别乱翻我其他东西。钥匙在我侧面口袋。”
江禹现在一动就是酷刑,理直气壮地指挥严峥去拿。
严峥解开安全带,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探过去摸他的口袋,他指尖滚烫,似乎是有意擦过江禹侧腹,江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车里面的空间本来就狭窄,现在严峥离他更近。他低下头在口袋里摸索,江禹感受到严峥呼出的热气撒在自己身前,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衣服,气氛暧昧不明。
钥匙摩擦的声音响起,江禹清醒过来。刚才浅浅的气息交换短暂得像幻觉。
严峥握着钥匙下了车。江禹住的楼挺旧,没装电梯,他大气不喘地爬上六楼,拿出钥匙打开门,照着江禹的话翻出了医保卡。抽屉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避孕套,他随手拿了两盒放进口袋。
身后传来一阵猫叫的声音,严峥回头,一只奶牛猫蹲坐在地上冲他叫,眼睛很圆。
严峥有些意外,他确实没觉得江禹能有养动物的爱心和耐力。
猫咪踩着肉垫嗒嗒嗒地走过来,在严峥裤脚上蹭了蹭,喵喵两下,示意他快给自己摸下巴。
严峥蹲下来,往猫头上撸了两把,猫很不满意地冲他哈气,转头走远了,他好笑地对着猫圆圆的毛屁股拍了两张照片。宠物随主人。
他快步下楼,江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指尖烦躁地敲击窗沿。
“你的猫缠住我了。”严峥看着他。
“我催你了吗,上赶着解释,”江禹无趣地撇嘴,“下次别理它,我怕它被你传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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