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告我了!”
段昼冷冷地看着他。
王正易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嗫嚅了好半天,抬头看见段昼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终究还是害怕的心理占了上风。他声音特别小:“是......你们实验室的那个老师。”
段昼问:“宋而?”
“不是......”王正易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苏老师......我是跟你签的合同,但是推荐生意的人是他,回扣也是给他的。那一批药我确实是低价接手的别人的次货,苏老师跟我说盘下来七折出给他,他保证没事......”
他说着,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拎起衣领擦着汗,布料上就渗开一块又一块的水渍:“我、我也不懂啊,我是卖药的,又不是专业学这个的。他说能用,我就信了,反正赚钱嘛,肯定是怎么钱多怎么赚......”
“后面出那些事,我怎么能想到?也是苏老师跟我说不用理你,你家里就是种地的,学校已经把你开除了,死无对证的......学校都说试剂没事了,要我也死不承认,我肯定是听他的了......”
段昼麻木的看着他,手里的听筒渐渐的放了下去。
王正易还在那头絮絮叨叨说什么,段昼已经面无表情的把听筒挂了回去。
王正易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恳求状。
段昼冷笑着戳着玻璃,说:“我一定会上诉,你就等着在牢里坐到死吧。”
王正易的眼神立刻惊恐起来,拼命地拍着玻璃呼喊着什么,声音实在太大,旁边的狱警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反拷着双手用膝盖压制。
段昼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楚山落插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背后,随着他走到了停车场,两个人一前一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坐在副驾驶座,看着段昼扭头向窗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耳根隐隐的发红,手指覆盖着眼睛。就这么看了他半晌,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了一块折叠得很精细的手帕,递给段昼。
后者没回头,抬手接了,捂在眼睛上。
楚山落再心硬如铁,此刻也免不了变作绕指柔。他轻声道:“你早应该料到的。你被开除,公派留学的是他,实验室的事一向是他负责,为什么偏偏这一项采购交给了你?”
段昼捂紧了眼睛,嘴角是一个苦笑的弧度:“他是我和小阳的师兄啊,手把手从本科一年级一直带到读博的同门师兄......他对小阳的照顾和关心,全课题组的人都看得出来,谁都有可能是害小阳的人,唯独除了他。”
“那苗倩倩呢?苗倩倩也是他的学妹,为什么和他一出门,宋而就能拿到她房间的房卡?”
段昼蓦然回头,声音里有了几分怒意:“宋而是领队老师,他找前台要房卡,谁会想得到他心怀不轨?”
楚山落的声音比他更大:“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辩护吗?你被开除出学校滚出来的时候,你跪在病房门口求我让你见一面楚山阳的时候,他在哪里?是,他是对你有恩,你也对他尊重有加,所以呢?”
段昼脸色苍白,坐在驾驶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