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和楚山落一起在J大读书,要跑这么远来C大。
楚山阳托着腮想了会儿,说,楚山落想学流行病,我想学肿瘤方向,我们意见不合,气得我就跑来南方了。他总是说得癌症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而且癌细胞本来就是写在基因密码里的东西,和正常细胞一样,是一体两面。只要人体活着,癌细胞就不会消亡。所以不如研究烈性流行病的防治,才能解救更多的人。
我其实有点困惑,但是我没有说话。
理想这种东西,与我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我跟着宋而老师学肿瘤,是因为我被录取到了这个方向,至于我自己想学什么、喜欢什么,从来就不重要。
楚山阳和楚山落是孪生姐弟。
她说,她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夕阳西下。她被接生的护士抱出来,爸爸抱着她的襁褓,抬头就看见了泼洒绚烂的夕阳,所以叫她山阳。
又过了半个小时,楚山落出生,太阳已经落了,也就跟着叫楚山落。
楚山阳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很揶揄。
“我总是打趣,说生他是为了生我附带的,所以名字也这么取。他真的很好笑,明明心里气得要死,脸上还绷得紧紧的,假装一点也不在意。”
“他就是喜欢装啦。明明喜欢,非要说不喜欢;明明生气,非要说不生气。还好我们是孪生姐弟,他眉毛动一根,我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听着,感觉到自己的羡慕几乎要从眼睛里滴出来。
楚山阳是整个系里最受欢迎的女生。男孩子喜欢她落落大方,女孩子喜欢她明媚鲜亮,老师们说她办事稳妥,学弟学妹们说她细致周到......没有人会不喜欢楚山阳,我也是。
我真想成为她,也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就好了。
我和楚山阳是室友,我们一起住双人间。楚山阳和我无话不谈,她相信我会为她保守秘密她总是这样热烈的相信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她神神秘秘的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我瞬间羡慕起那个人什么人能得到楚山阳的喜欢啊!
楚山阳说,就是组里的那个段昼噢。
我就像被打了一棒,惊愕地看着她,嘴巴都合不拢。
段昼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也是我见过脾气最差的男生。
他像一幅风景画,每次穿着白大褂、牛仔裤,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进这一头的实验室,白大褂的下摆随着他的脚步起落鼓满了风,他就像是一棵在风里挺立的竹子。
可是他骂人的时候,也是真的难听。
他不说脏话,每次试剂没保存好,或者预定的实验结果做不出来,他都会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实验室门口,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个该对此负责的人,先用他尖锐得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再张开他那张漂亮的嘴唇,用最刻薄阴损的话形容这个人,从理论分数到实践操作到论文进度到通勤时长,一样一样把人骂得什么也不是。
我被他骂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有阴影,吓得我再也不敢在他走过走廊的时候偷偷看他的背影。
可是谁都拿段昼没办法。
他是最顶尖的成绩保上来的直博生,宋而老师骂过课题组所有人,唯独没骂过段昼。宋而老师在《柳叶刀》上刊发论文的时候,唯一带过的学生的名字就是段昼。哽茤恏炆錆连係裙?一?玖?捌《?q群
谁也不敢得罪他。
可是楚山阳说,她喜欢段昼,她要追到段昼。
我吓得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楚山阳开始光明正大的追段昼。她以为自己行事非常低调成熟,可是每一个星期,连楼下收发室的大爷都知道三楼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每天追着那个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