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墨还在垂死挣扎：“那万一他们真的报了警呢......警察真的查到了我身上呢......”

宋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反手将烟头捻灭在了碗里。

眼睛里的笑意很淡：“墨墨，你哥哥是C大的研究生，他马上就要读博士了。他的博士我已经给他找好学校了，要出国、公派，回来就接我的衣钵。你哥哥，他不能有污点，他是我们宋家未来的希望，懂吗？”

宋子墨看着宋而，宋而的眼睛里倒映出濒死一般的他。

宋而继续说：“如果警察真的找过来了......我跟你爸妈已经商量好了，实在不行，你就先认下来吧。你还不满十八岁，不会有案底的。回头我找点熟人，给你转学，一年过去，送你到英国去读书，别人什么都不会知道。”

宋子墨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而，宋而的神色那么平常，那么理所应当。

他又去找他父母。

他父母不看他。

宋子墨哽咽道：“我有证据！不是我，是宋雪郴！警察凭什么抓我！”

宋而看着他，眼神既怜悯又轻蔑，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墨墨，你爸妈都出来作证说是你，你自己否认，有用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两夫妻，朝着宋子墨悠悠道：“那可是......”

“你的亲生父母啊。”

宋子墨僵在原地，只觉得万雷加身，浑身都被一锤一锤震裂。

蔺元清和安煜挂掉电话，两个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很久。

安煜闭了闭眼睛，收起手机，脸上全是疲惫：“XGRA上删干净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别再继续了。”

蔺元清心有不甘：“就这么放过那个人渣？”

安煜苦笑了一下：“那能怎么办？院士的儿子，院士啊......还是我们真的把宋子墨送进去拘留？”

蔺元清没说话。

安煜捂着眼睛，声音很闷：“元元，我并不是因为他是宋子墨，我才选择吃这口暗亏。我是因为......宋而去了他家里，他爸妈让他低头，别再提了。”

蔺元清猛地想起来，王丰也曾经拿着钱去安家的小饭馆，让安煜的父母封口。

安煜还是捂着眼睛，颊边已经有剔透的泪水落下来，一颗一颗，打湿了她的领口。

她的声音里有深入骨髓的疲惫：“你知道吗，被父母抛弃的子女，这一辈子都会留一道疤。可能会好，可能永远都烂在哪里。”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

蔺元清只觉得悲哀。

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最终他也沉默了。

这件事就像很多过往一样，从此被他们轻飘飘地揭了过去，再也没有人提。

三月份，天气开始转暖，天空中也逐渐出现了候鸟的踪迹。蔺元清在自习楼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主课也不太去上，而是呆在自习楼写卷子。

他既然想好了走生物竞赛的路子，有些课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蔺元清进门的时候愣了一下，脚步停在了原地。

他记得高二的自习层和高一是错开的，而且学生会主席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他不应该和陆玖歌遇见的。

他这一愣神，陆玖歌就顺手把门关上了，自习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蔺元清舔了舔下唇，尽量平静：“陆玖歌学长，有什么事吗？”

陆玖歌语气更平静：“肏都肏过了，还叫‘陆玖歌学长’？”

蔺元清被这一句话瞬间拖回到那个北风呼啸的冷天，顿时就有点脸热，说话也打磕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