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扬就笑起来:“安老师,怎么赶人这么快啊?”
“安老师”这个绰号来源于一节语文课,安煜和语文老师探讨某句文言文的翻译,到底用哪个词更好。最后,语文老师采取了安煜的意见,戏称她为自己的“一字之师”。
安煜人缘很不错,大家就半开玩笑地跟着喊她“安老师”。
安煜没搭理他。
冯飞扬脸上的笑容就有点阴沉沉。
蔺元清从前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看着自己座位上的两个人,脸上浮现起明显的愕然。
“你们俩挤在我座位上干嘛?”
冯飞扬慢慢站起身,顺手把宋子墨也拉起来,笑意很浅:“噢,没什么,下课了聊聊天。”
蔺元清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再纠结,把手里的材料拿出来,一人给了一张:“下个月假先别回家了,学科那边安排了一次讲座,我们跟着高二的学长学姐一起去听。是关于竞赛生和保送生的,尽量都去。”
安煜率先接过材料,点头说好。
剩下两个人也拿了材料转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煜低头看参与需知,蔺元清坐下,自己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小声问:“他俩来找你唠嗑?你什么时候和他俩交情这么好了?”
安煜的手顿了顿。
她若无其事说:“没事。宋子墨是为那天跟你打架的事在解释呢,冯飞扬......我跟他初中见过,不太熟,稍微有点认识。”
蔺元清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点讶异。
安煜是隔壁川市人,川市是个县级市,经济只比自安县这种县好一丁点儿。冯飞扬家里的财富怕是要用亿作单位,他也是省城本地人,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能牵扯到一起去的样子。
但是安煜没说,他也不会问。
安煜叹了口气。
蔺元清转回身,把材料收起来,心里想着,只怕又是一笔冤孽账。
讲座定在C大主校区里,举办方为骏雅中学的代表团特意安排了招待的酒店。
带队的两个老师自然是大床房,可是学生们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两人一间,已经是很客气了。
C大这种吃政府财政拨款的高等学府,和骏雅这种靠校友赞助生存的财富大物不一样,没有那么好的物质条件。
学生们也不是矫情的人,先分好男女,然后各自抽签拿了房卡,分头去放行李了。
两边组织的学生都是高三的学长学姐,因为已经开始走国际大学申请环节,所以相对于走高考路线的,肯定是压力小一点。
也才能跟着来帮忙组织讲座。
蔺元清拿着房卡,对着光看了看,用鎏金字体写着“他没有行李箱,就只有一个老旧的帆布大袋子,是姥姥之前借了缝纫机给他踩的。他也不在乎,拖着这个大袋子就来了。
反正全学校都知道蔺元清家里穷得叮当响。
他刷开门卡,和他同一个房间的室友还没来。他反手掩了一下门,没关实,把袋子放在自己挑的那张床旁边,就脱下外套去浴室了。
他在车上憋了很久,迫不及待要上厕所了。
陆玖歌拿着门卡找到房间,刚想刷开,却发现门没关紧。
他轻轻推开,踩着地毯走了进来,眼睛瞬间落在了床边的帆布行李袋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那个袋子,几乎破旧得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的东西。
浴室玻璃是雾状的,只能透出一个隐隐的人形轮廓,陆玖歌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僵硬地扭过脸去,比蔺元清和他住在同一间房更可怕的是,透过白雾朦胧的玻璃墙,他能看见,蔺元清,是坐在马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