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酒下肚，封于悯开始憋不住话了。他歪着头看黎宿江，把黎宿江看得毛骨悚然之后，竟然又拉着她的袖子。

“黎……老师？”封于悯迟疑着，“您和爸爸的关系很好吗？”

“啊？”黎宿江，“是……算是。”

“那您能不能帮我告诉爸爸……我喜欢他，但我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今天跟黎宿江在这里谈心的是迟赫，黎宿江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迟赫痛骂一顿，并好好鞭策一下他的道德。但在这里的是封于悯，是在黎宿江看来，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迟赫来说都还不太成熟的小孩的封于悯。

黎宿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她想了想。虽然封于悯说说不奢求和迟赫在一起，但是黎宿江知道这不过是各种权衡之下，封于悯能够接受的最优选择。

封于悯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可他却忽略了自己也会伤心这件事，而她不认为，迟赫能对封于悯的伤心视而不见，除非迟赫死了。

所以……所以她自作主张，要让迟赫好好看明白这件事。

喝酒了的封于悯很好哄，但是仅限于被他认作自己人的迟赫等人。

他一路上被黎宿江牵着手送回了家。

迟赫闻到封于悯身上的酒味后，已经绷不住要生气了，黎宿江先发制人，指责他让封于悯伤了心。

迟赫：……

不能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黎宿江在来的路上想了一箩筐的话，最后临到现场了却只能憋出两句：“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喜不喜欢他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这么久也没跟哪个Omega在一起过，你想过没有，你真的一定要和Omega在一起吗？”

迟赫说不出话来。

黎宿江嗤笑一声：“没想到，您也是自找苦吃的个中翘楚。”

迟赫知道自己是喜欢封于悯的。那么多年里，他只想要养封于悯这一个孩子，也只愿意对封于悯展现自己不同的一面。

可是，封于悯是他的养子。

迟赫就一直困在这件事里无法自拔，连封于悯越来越诡异的态度都忽略了。

封于悯不下楼和他一起吃早饭了，他没在意，只叮嘱管家多注意，如果他实在不想下楼，就把吃的送上去，别让人饿着。

封于悯感到很无奈。他是故意装作生气，想让迟赫主动来和自己谈一谈的，结果迟赫这时候偏偏对他无比放纵了，做什么都由着他，自然也没有和他有过谈话。

封于悯最后没法子了，最后只能主动拦住了迟赫。

他只说了一句话：“迟赫，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

迟赫……迟赫跟着他去了桌前，两人坐下，封于悯叹了一声。他还没说话，迟赫就一句话差点惊掉封于悯的下巴。

“我们在一起吧。”

封于悯：……？

“迟赫……”他惊讶地差点咬到舌头，“你忽然发什么疯？”

连尊敬都忘了，可见封于悯的难以置信。

他皱着眉，语气有些冲地问：“你现在是要做什么？我最近故意跟你生气只是想让你主动来找我谈谈，不是要逼你跟我在一起”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迟赫看不懂的情绪：“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除非你想要永远离开我的视线。”

封于悯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些话越界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他无力叹气，几次开口欲说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好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恢复了以往的稳重：“迟赫，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你只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开心心就好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