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个人生活,确实也应该养只狗什么的陪伴他,于是他接受了姐姐的这份“好意”。

第二天中午,他就按照姐姐的指示去了村子的路口。

他的脚此时行走还是不太方便的,也不适合蹲下。为了和即将到来的狗狗有一个好的开始,他想了想,还是坐着轮椅去的。

村子的路口每周会有一辆班车经过,如果村子里的人想出去,要么就赶这趟唯一的车程,要么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那辆车基本上不会晚点,裴乘束去的时候刚刚好,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门。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走了下来。

不是姐姐,也没有狗,应该不是他要等的人。他移开目光,继续去盯门。

门关上了。

裴乘束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串问号。

这时,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声音弱弱地问:“您好,请问您是裴先生吗?”

这个声音很年轻,裴乘束觉得他不过是十八九岁,还是个孩子。

裴乘束缓缓点头。

他有一丝尴尬,不过还好,这个青年应该比他还无措。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是的,我是裴乘束,你就是姐姐让来给我送东西的人吧?”

他四处看了看,见青年两手空空,疑惑问到:“姐姐说的狗呢?”

青年摇了摇头,摘下自己的帽子,一双耳朵露了出来。

裴乘束感到尴尬。他没想到姐姐能给自己搞出这种事情。自己不愿意接受他人的照顾,她竟然能想出把人打扮成狗的样子来诓他?

可是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一会儿,他就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

青年脑袋上的那对耳朵轻轻抖了抖。

他蹲下来,把头靠在裴乘束的膝盖上,用很认真的声音说着很荒唐的事情:“我就是你的小狗。”

裴乘束猜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浆糊糊住了,不然才会这么不清醒。

他伸出手去摸了一把青年的耳朵,入手是一种温热的感觉。

他的手并没有移开,手里的那只耳朵很灵动地震颤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裴乘束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血管里血液的流动。

可能是这个世界疯了吧,也可能是我疯了。

裴乘束冷静地想。

裴乘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但他还算冷静地让小狗重新把帽子戴上。

小狗是闲不下来的性子,一路上推着裴乘束回家,到了家里又主动把家务全部做了。

裴乘束对于让一只“小狗”来做家务这种事情于心不忍,告诉他不用做了,可是小狗非但没有开心,反而一脸委屈。

裴乘束无力说话,只能让他去做了。

他本来以为小狗应该只是会瞎忙活,结果小狗的成果还不错?

裴乘束虽然不是个邋遢的人,但他毕竟身体不便,是没有精力好好打理家里的。

小狗一来,床上用品全部换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连着床垫和棉被也一起晾出去,都是整整齐齐的。

小狗似乎还有一些强迫症,把相同色系的布料晾在一起,竟然晾出了一种色相盘的样子。

况且他还叠得方方正正的,远远看去,还有几分艺术气息。

裴乘束对此还挺满意的。

只是在满意之余,他还是很纠结。

一个长着耳朵的男人,或者一只像人类的狗狗。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留下他。

他甚至不敢让小狗出门,怕乡里的老人和小孩被吓着。

可是至少一周之内,小狗只能留在自己家了。他没有车,而唯一一辆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