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宜辗转反侧,躺了半个钟头,忽然掀开被子,又从床上爬起来。
他打开台灯,从衣柜里翻出套干净睡衣,换掉身上潮透的衣衫。轻手轻脚走到门旁,隔门听了好一阵动静,确认外面没有异响,才悄然推门下楼。
落地灯维持砸倒的原状,闻驭斜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闻驭衬衣松开,裤子拉链也敞着,性器已经偃旗息鼓,垂了下来。只是依然形态可观,敞在裤子外头,看得人口干舌燥。
方青宜走过去,小心扶起歪倒的落地灯,轻轻收拾了茶几上碰乱的物品,俯下身,喊了闻驭几声。
闻驭没有反应,看起来睡得很沉。
为确保万无一失,方青宜伸出手,捏了捏闻驭鼻梁。
闻驭依然纹丝不动。
方青宜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他把眼睛挪到一旁,瞪着地毯的花纹,避开直视对方胯下可怕的物事,拽住闻驭裤头,拿起他的阴茎,急慌慌把凶器塞进内裤,替他把裤子穿回原本应有的位置。
收拾了犯罪现场,他快步离开,走到楼梯口,身形一顿,又折返回来,抱起放在凳上的被子,给闻驭盖好。然后,他跑回了房间。
群~607~9⑧5~189?整理.2022?04?13 16:51:05
20
闹铃响之前方青宜就醒了,睁眼一看,窗外纷纷扬扬飘落了初雪。
闹铃定在七点,眼下是六点四十五,离铃响还剩一刻钟。方青宜平时还会赖赖觉,今天却没意愿再睡,顶着蓬乱的头发、弄皱的睡衣,掀开被子怔然坐在床头,望向窗外雪景,呆坐到闹铃响起才起床。
房子里烧着地暖,但或许是下雪的缘故,他总觉得有些冷,又跑回屋套了件毛衣,往楼下走。
正好房门被人推开,闻驭回来了。
闻驭穿黑色冲锋衣、运动裤与跑鞋,短发和肩头都沾了雪花。他手里提一个纸袋,进玄关后,先把纸袋搁在柜上,然后低头换鞋。
闻驭的运动习惯非常好,除非天气特别恶劣,他一定会坚持户外运动。
也不知他几点醒的……方青宜默默想。仿佛感知到什么,闻驭抬起眼帘,隔玄关到楼梯的距离,接住了方青宜望过来的视线。
闻驭的眼神带有某种天然的进攻性,即使随意扫人一眼,也让人感到冷峻。两人目光相对,方青宜先败下阵来,把头低下去,走完最后几阶楼梯,绕过闻驭去了厨房。
他烧了壶水,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翻出柜子里拆开半盒的麦片,舀了几勺在碗里。
微波炉工作的声响传入耳中,方青宜的听觉却飘落在远处。他听到脚步从客厅经过,走向楼梯,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方青宜垂落肩膀,呼出口气。
坦白说,经过昨晚的事,他不是很想一大早面对闻驭。
叮地一响,微波炉停止了转动。方青宜伸手端杯,一阵烫意刺入指尖,他急忙收手,皱眉看向显示屏。
模式设成了解冻他注意力太不集中,竟犯这种低级错误。
指尖烫得生疼,方青宜不悦地拧紧眉头,把食指含进嘴里吮了吮。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手指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抽出,循声一转头,撞上了闻驭的眼睛。
闻驭目光定住,眼睫微微一眨。
他知道方青宜小时候就有这么个习惯,大概是口欲期没满足好。紧张了、不高兴了,就喜欢吸指头,连指甲都被啃得长不出来。为这事,闻驭以前没少嘲弄方青宜,激得方青宜发狠戒了,但偶尔无意识地,他还是会把指尖含进去。
方青宜见闻驭变得微妙的表情,蓦地意识到自己又吸手指了,匆忙把手拿出,背过身僵硬地捣鼓自己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