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瞒着我跟我妈见面,为什么不告诉我?”闻驭的思绪坠入少年时期最阴暗的一段记忆里,眼眸浸上幽暗的雾气,“他为什么突然远离我,选择站到你们那边?”
方明江干笑一声,把烟灰抖了抖,说:“每件事的真相都像一张门,你推开这张门,以为能够找到出口,结果你发现里面还有房子,还有张门,你不得不继续推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这大概就是知道真相的代价吧,所以人最快乐的时候还是小时候,越长大越不快乐,因为推开的门太多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吐出一口烟雾,把手搭在闻驭肩膀上:“我弟弟为了你,把那张门关了十几年,你真决定把它推开吗?””
闻驭的神色在烟雾里显得模糊。他没有挣开方明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下眼睛,缄默地抽着烟,抽到尽头,将烟在烟灰缸里死死捻灭,不耐烦道:“方明江,我才他妈发现你还是半个哲学家。”
闻驭的声调带着压迫感,很难将这句话理解为玩笑。但方明江还是被逗得乐不可支,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意很深的眼里,又有一闪而逝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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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5
不到四点,大教室外的天色全然暗了,黑得如同沉寂漫长的子夜。即使在这座城市待了一个多月,方青宜依然不太习惯它偏北的纬度所致的暂昼。
这是节理论课,老师讲得枯燥,学生听得犯困。配合外面漆黑的天色,教室里弥漫一股昏昏欲睡的气息。方青宜埋头做笔记,教室后侧的门发出响动,有人带着走道的风进入了教室。
那人连着越过几排位置,坐在方青宜身后。
听见教室后头的动静,不少本就不专心的脑袋纷纷从前头的座位转过来。一些学生的目光落到来人脸上,停了一停,随即泛起一阵短促、兴奋的交头接耳。
方青宜没有凑这个热闹,仍然写着自己的笔记。只是心中吐槽一句:这人也是,迟到这么久,都快下课了,还进来做什么?
不到十分钟,下课铃响了。老师收拾了讲义离开,学生们也往外走。方青宜笔记没写完,继续坐在座位上。等他放下笔,合上本子时,教室里的人都走空了。
方青宜拿起旁边的书包,将桌上的东西收进去,拿笔时没拿稳,从书包里掉出来滚落到椅子腿后头。他弯下腰准备去够,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捡起了笔。
原来坐在他后面的人也没走。
方青宜从对方手中接过笔,抬头正要道谢,目光与之相交的瞬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定住了。
他呆呆看着闻驭,大脑有片刻短路,搞不懂自己怎会看见对方。等他意识到,闻驭的确出现在了眼前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来这做什么?”方青宜攥住拉链头,用力拉上书包拉链。
“听课,”闻驭说,“这两天突然很想重温校园生活。”
重温校园生活要专程跑到D国来?听课要专门挑他正在上的课?方青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克制住自己想跟闻驭争论的冲动,没好气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啊闻驭?”
“我说了,听课啊。”闻驭温和地笑了笑,“我认为这个教授讲得很好,虽然迟到了,只听了十分钟,但一些理论的确振聋发聩、引人深思。”
闻驭竟一本正经胡扯,方青宜简直要噎住了。他被闻驭猝不及防的出现,搞得很混乱、也颇恼火,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把书包往右肩一甩,冷冷地快步走了。
闻驭看着方青宜头也不回地离开,撞关了教室大门。
方青宜长得好,即使生气也说不出的好看闻驭觉得现在的方青宜,比起以前当律师时,总是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