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真是好运气,有阿峰这么好的哥哥疼他,人家亲兄弟都不定有阿峰这么细心。”

彭玲也说,“也不知道阿峰从哪学来这么会疼弟弟,从前他小的时候,他那大大咧咧的姐可从没这么仔细照顾过他。”

大人们一开始都没看出来祁峰是个会照顾人的孩子。祁峰从小太专心念书,另一大爱好就是钻研花鸟虫鱼,在人际交往这方面颇不上心。说实话那年暑假云见微被送到祁家暂住,大家心里都默默捏了把汗,担心一个孩子太娇贵闹腾,一个孩子又太沉闷不言,怕两个小孩处不来。

云见微当然不知道大人们想了多少。他放了暑假彻底自由,还能和他哥一起出远门玩,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夏天。且他来巴中之前还担心自己吃不习惯这边的菜,结果来了以后发现这边百菜百味,从街边小吃到堂上宴席,好吃的东西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云见微成天拉着他哥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一行人在巴中待了几天,而后自驾上川藏线。随着海拔越高,气温降低,紫外线变得更加强烈。车队中途休息的时候,云见微还要在车里穿好防晒服,戴上帽子把自己遮严实,才肯下车放风。

车行驶在公路上的时候,云见微大多时间都窝在他哥腿上睡觉。车是七座大越野,底盘高,车型霸道,车内空间非常大,比普通的车行驶也要稳定。因此云见微没有出现严重的晕车反应,只是很容易犯困。祁峰就把枕头垫在自己腿边让云见微枕,在他睡觉的时候给他盖着薄毯,再把人搂着,防止他摔下去。

有时候云见微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感到车窗外的风吹拂过他。他稍微转过头,就能看到他哥安静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从下往上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喉结,下巴,鼻梁,和纤长的睫毛。

云见微就躲在毯子和祁峰围造起来的暖窝,看窗外湛蓝若水滴的天空。车往前行进,天空仿佛也没有尽头。风带来高海拔的寒意,他哥的手始终放在他的背上,将他牢牢搂在怀里。

车队经过草原上的一个小县时准备歇一晚,然而整个县转了一圈,竟是没有一家宾馆有空房。再一打听,原来县里现在正要举行摩托车节,全国的摩托车爱好者都涌入了这个小县城。

当天已是傍晚,再要出发去下一个县城还有几百公里。一行人沿路询问,直到天都黑了,终于有一家当地人愿意让他们住进自家。

男主人领着他们回家,那平房屋子还不小,装饰颇有藏民风格。大人们寒暄聊天,才知道这房间里的织物都是从尼泊尔运来,家里还有位老人是寺庙里的唐卡,想来还是县里的富裕人家。

天黑以后,屋里只点了油灯。这家人把全部地铺抱出来,铺在屋里最大的一个空房间里,铺了十几床,好歹能让所有人睡下。

藏民们听不懂普通话,只有一青年会点汉语,双方挺难沟通,云鸿舟领着云见微去问有没有水可以洗澡,男主人半懂不懂,带着父子俩到后院,给他们看水缸里积蓄的水,水面上浮着灰尘和沙砾。

云见微只好打消想洗澡的念头,只倒点矿泉水勉强洗干净手和脸。地铺都是手工织的硬羊毛毡,扎得云见微坐在毡子上翻来覆去半天,直到关灯后才不情不愿躺下。

那毛毡铺子常年堆在柜子里没拿出来晒,又潮又硬,云见微哪睡过这种铺子,等周围人全都睡熟了,他还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熬夜。

后来实在忍不了,翻身去找他哥。

他本不想找他哥,在外人面前多少想表现得成熟点。奈何环境实在“恶劣”,云见微掀开被子,尽量轻巧不发出声音地往隔壁祁峰被窝里钻。

祁峰本已睡着了,睡梦中突然被拱被窝,下意识抬手把人搂住,醒过来感觉到云见微在自己怀里乱动,低声问,“睡得不舒服?”

他睡醒时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