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焰,一个是坐过他车的女助教钟京京,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钟京京穿着一双漂亮但看上去不太舒服的高跟鞋,下楼梯时,尹焰稍微抬着手臂,好像随时准备搀扶她。

他们在店门口聊了会儿天,有说有笑的,然后,尹焰把她送上出租车,目送车子远离。

路铮鸣还没来得及泛酸,手机就响了。是尹焰打来的,他没有接,也没下车,就在车里看着他打电话。钟京京走后,尹焰明显地松弛下来,他一只手把手机贴近耳朵,另一只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然后插进衣兜。过了一会儿,他收起手机,应该是听到了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他站在街边,放空地望着街对面的行人。平原的秋天晚风很硬,头发不时拂过眼睛,他动也不动一下,仿佛疲倦得再也抬不起手来。他的身体虽然松弛,看上去却很笔挺,小动作也很少,像经过某种严苛规训后形成的习惯。

再这样站下去,他可能会感冒。路铮鸣叹了口气,火气未消,心先软了下来。

他带着一身烟味下车,尹焰应该能闻到,也应该能意识到路铮鸣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很有可能看到他和钟京京分别的一幕。但他没有解释,路铮鸣也没有问,就像尹焰没问他为什么会在画室醉倒。

可他为什么不问?

如果他关心一下自己的事,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开口,过问一下他和那个女助教的关系。他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态度,这样说不过去。

然而,尹焰一上车又是那副很疲惫的样子,把副驾驶的座位放低,半躺在上面小睡,完全断绝了沟通的可能。他一直睡到下车才睁开眼睛,立刻清醒得好像从没睡过。

路铮鸣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又是尹焰的套路,他想让自己嫉妒,然后再生出戾气,对他做那些自己本不喜欢做的事?他是不喜欢施虐,但他愿意为尹焰做这些,只要能让他快乐,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为什么总要用这种方法刺激自己?直接告诉他不好吗?

路铮鸣一路沉默着开车,打定主意,今晚要沉稳到底。

一进门,尹焰从卧室取出一套洗过的新家居服,红陶色长袖上衣和深灰色长裤,是穿出门也不会尴尬的款式,面料很柔软。路铮鸣在身上比了一下,刚好是自己的尺码。他没急着换上,手里拎着衣服和尹焰先接了个长长的吻。

不只是家居服,尹焰还给他准备了新的拖鞋,和他自己的样式差不多。他把路铮鸣留在门口,自己也换了家里穿的衣服,依旧是路铮鸣同款,只不过上衣是纯度很低的灰蓝色。

他洗了手和脸,就去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一包鲜面条、蔬菜和鸡蛋。尹焰的冰箱里总是有各种食物,路铮鸣也很习惯到这里找吃的。他直接烧了一锅清水,等水烧开就把面条下进去,路铮鸣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煮面,这是他喜欢的煮法。他曾提过自己不喜欢炝锅面,因为他母亲除了炝锅面不会做别的东西,他快要吃吐了。尹焰给他煮面从不炝锅。

看他干活是种享受,无论是画画,还是做饭。路铮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贴过去的,反应过来时,自己正在他脖子后面,像猫科动物一样衔着他的后颈皮,轻轻地啃咬,双手插进他衣服里,用整个手掌摩挲他的皮肤。

料已经在碗里调好,滚开的面汤浇下去,腾起浓郁的香味,路铮鸣本应该被激出食欲,可欲望走了一条岔路。

“等不及了。”他脱掉尹焰的上衣,忘了自己刚刚还打算沉稳。

尹焰有点无奈:“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心疼这点面条,还是心疼我?”

路铮鸣也觉得这话太肉麻,说完就藏在尹焰颈后,啃他的颈椎,无论他怎么转身,都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他一路推搡着,把尹焰挤到浴室里,把他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