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并未直面回答,而是问:“此乃军政要事,公主为何来告诉我?”
姜贵妃与李奉渊不和,李奉渊面对祈宁,亦报有防备之意。祈宁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语气柔缓道:“没什么,只是方才在亭下看见你兄妹二人,忽然想起了此事。大将军驻守边疆,李公子为人子,定心怀忧思,时时关心着西北的战事。既然碰巧遇见,我想着便来同李公子和李小姐道一声罢了。”
李奉渊面色平平,拱手道:“那便多谢公主好意。”
李奉渊虽守礼,但态度却淡。不过祈宁似并不在意,她道:“大将军久居西北苦地,守国卫民,才有我等安闲,当是我谢大将军。你身为大将军之子,不必谢我。”
李奉渊闻言,不动声色地快速看了祈宁一眼,她神情隐露敬佩之色,这番话语似当真出自真心。
姜贵妃恨不得李奉渊从望京消失,她的女儿没道理待李奉渊此般和善。
李奉渊心生疑虑,却并未表现出来,只道:“父亲为人臣,蒙陛下信任驻守西北,此不过职责所在。”
祈宁道:“当年宫宴上,大将军也曾如此说过,李公子倒颇有令父之风。”
正说着,一阵高高低低的马蹄声忽而从前方的赛场上传来,祈宁抬眸看去,见一队刚赛完的少年郎骑马朝他们徐徐奔近。
祈宁望见那马上带着面具的祈伯璟,目光凝了一瞬,显然认出了他,随后又看了眼一旁另一匹马上坐着的杨修禅与杨惊春二人。
她收回目光,同李奉渊辞别道:“李公子的朋友来了,那我便先行一步,不打扰了。”
李奉渊和李姝菀各行其礼,齐声道:“恭送公主。”
李姝菀看着祈宁远去的身影,小声问李奉渊:“哥哥,这是哪位公主?”
李奉渊道:“七公主,祈宁。”
李姝菀有些诧异:“姜贵妃的女儿?”
李奉渊微微点头:“是。”
祈宁言语温和,待李奉渊和李姝菀的态度称得上和善,半点不似姜贵妃。
李姝菀不解,不自觉蹙眉思索着道:“她与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李奉渊也作此想。他仿佛担心李姝菀因这一面之见而对祈宁生出友善,提醒道:“她行事莫名,若今后遇见,不可轻信。”
李姝菀乖乖应下:“好,我记下了。”
067|(67)道歉
参赛的少年郎驰马而归,观席中叫好声阵阵,铁蹄下尘土飞扬。
他人都是一人一骑,唯独杨修禅身前捎带了个闷闷不乐的杨惊春。
杨修禅在李奉渊和李姝菀面前勒马停下。杨惊春似只皮猴,无需搀扶,灵活熟练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姑娘已明了男女之别,渐生男女之思,大多文静典雅,注重仪态,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渐渐有了形貌。
杨惊春却似一头冲出土的春笋,没了泥土的遏制,肆意生长,越发活泼好动。
李姝菀一笑,正准备唤杨惊春,却发现她发间夹杂着许多泥黄色的尘土。
杨惊春瘪嘴,走到李姝菀跟前,委委屈屈地叫了她一声:“莞菀。”
李姝菀见她如此狼狈,愣了愣,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摔了吗?”
杨惊春回首冲着杨修禅瘪了下嘴:“你问他!”
杨修禅翻身下马,笑得爽朗:“我已告诉过你了,叫你站远处看,你自己不听,非要凑到跟前来,才让马蹄扬了一身灰,怎能怪我。”
杨惊春娇蛮地哼了一声:“别人的马为何没扬我一头的灰,就你座下的马扬了,自然是故意的。”
杨修禅无奈:“怎么没有?好些人都从你身畔疾驰而过,踩得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