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直接问道:“哥哥,你这次去江南只带刘大吗?”

李奉渊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擦着剑,头也不抬:“宋叔和你说的?”

李姝菀“嗯”了声,劝道:“哥哥,再多带几人吧。山高路远,你若只带着刘大,宋叔不能安心的。”

李奉渊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她。李姝菀微抿着唇,亦看着他,神色有几分祈求之意,显然怕他不答应。

宋静劝了好几次李奉渊都置若罔闻,李姝菀这一劝,李奉渊倒并未直接拒绝。他问她:“是宋叔不能安心,还是你不能安心?”

这话问得奇怪。李姝菀不懂这有何分别,李奉渊看她神色茫然,语气平平地解释道:“宋叔看着我长大,或许是可怜我从前一个人,自小我无论做什么他都总忧心忡忡,担心飞来横祸。不必太在意。”

宋静受李瑛嘱托,这些年照顾着李奉渊和李姝菀,深觉肩头的担子比天大,忧思过重已成了习惯,偶尔让人负担。

李奉渊说着又道:“若是你也不能放心”

这次他话没说完,李姝菀便轻声回道:“我自然也不放心的。”

她声儿低低的,听来柔柔弱弱,一双杏眼满心满意地望着他,尽是藏不住的担忧。

好似他这一去,她便要没了哥哥。

李奉渊猜到宋静多半是说了什么话唬她,才叫她一早来当说客。

不过李奉渊并没深究,他看李姝菀面露忧色,直接答应了下来:“既如此,我此去便多带几人。”

049|(49)别离

得了李奉渊的允诺,李姝菀总算能稍微安下心。

可她一想到他此去要近一月的时间,又忍不住叮咛道:“此行路途遥远,天气又正炎热,哥哥不若路上受不住暑气,便多在客栈歇一歇,晚一两日的,想来老夫人也不会怪罪。”

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话讲得慢吞吞的,说完又道:“江南雨足,哥哥你若要出门玩,记得带上伞,不要淋了雨又不当回事,染了寒症就不好了。若是水土不服,很难将养好的。”

李奉渊一手持剑,一手拿着柔软干燥的帕子,认真擦过剑身,就连剑上血槽也一点点擦得干干净净。

他垂着眼,好像眼里只有手上的活,没听李姝菀在说什么。

可每在李姝菀话语的间隙,他又会轻“嗯”一声,示意自己听着,也记下了。

李姝菀知道他的性子,吃得苦,嫌麻烦,更不爱拖沓。

莫说天热,便是天上降下冰坨子,他都不见得会在客栈里白白多休息一炷香。

她听他淡淡应了两声,渐渐止了声。李奉渊扭头看她:“不说了?”

李姝菀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在敷衍我。”

李奉渊听见这话,倒还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不放心,为何不同我一起去江南?”

擦拭得干净明亮的剑身反射出锋利剑光,光线闪过清澈的眼眸,李姝菀趴在桌上,脑袋枕在手臂上,伸出一只手指头去碰他的剑。

李奉渊微转剑身,避开剑刃,将剑脊面向她,道:“小心伤着。”

指腹蹭过剑身,即便在这六月盛夏,也透着一股极其寒凉的冷意。

李奉渊看她好奇,索性将剑放到她面前,自己又拿起剑鞘擦起来。

他少用剑,多用枪,这把剑在库房吃满了灰,剑鞘上多雕刻,一时半会儿难擦得干净。

他不收拾行李,只顾着拭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去是要上山剿匪,而非探亲。

李奉渊没听见李姝菀回答,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去?你若改变主意,现在收拾行李还来得及。”

李姝菀缓缓摇头:“我和惊春约好了,要在武赛上为修禅哥哥鼓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