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厌恶地看着姜文吟的背影,却在他回身时,勾唇露出了笑。

眉眼间的冷意随笑意压下去,她款步入殿,道:“哥哥今日有空怎么来了?”

姜文吟定定在姜锦媚容上凝视了片刻,这才抬手行礼:“下官见过贵妃娘娘。”

姜锦快步上前,在他手臂下虚扶了一把:“哥哥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还何需虚礼?”

她嘴上客气,手却与姜文吟的手臂之间隔着距离,不曾当真碰到他。

她擅会假装,姜文吟这样的老狐狸也没看出她的疏离,反倒对此极为受用。

苍老的面庞上露出笑意,眼尾皱纹横生,宛如枯木沟壑。

姜文吟前来后宫,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姜锦朝左右看了一眼,道:“都下去吧。”

待宫女太监退下后,姜文吟朝姜锦迈进数步,低声道:“下官已收到殿下消息,殿下已在返京途中,轻骑秘密过城,明夜遍可自西南门入望京。”

他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问道:“不知皇上情况如何?”

皇上糊涂不省事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消息被姜锦封锁后宫,朝中暂且无人知晓。

就连祈伯璟与太后,想来目前也不知消息。

姜锦笑着道:“皇上的龙体,全看所食丹药之量,生死一线间。”

姜文吟佩服道:“娘娘手段高明,下官自愧不如。”

姜锦未理会他的奉承之语,她望向窗外树上一双叽叽喳喳的母子鸟,慢条斯理道:“母子情深呐,后日皇后离京,祈伯璟自己不便离开皇城,必然会派亲信护送。”

祈伯璟手中拥兵的臣子,为首便只一个李奉渊。

姜锦接着道:“堂堂大将军,不逢战时,手中也不过几百兵卒,不足为惧。”

姜文吟明白她话中深意,趁李奉渊入山,便是祈铮入城的好时机,数年谋划,就在这一时之间。

他看向窗外天色,道:“听闻后夜有降雨之相,是个好日子。”

二人谋定断头的反罪,面上神色却坦荡,尤其姜锦,神色玩味,好似不过玩笑话。

她笑望着姜文吟:“那这其中,便劳哥哥费心周旋了。”

姜文吟颔首:“下官明白。”

姜文吟应下,却没离开,而是缓步靠近姜锦,一双老目盯着她的脸,由衷叹道:“世人都言为人妇,容颜衰。可娘娘这么多年,却依旧美如画中仙,不似下官,都已老了。”

听见这话,姜锦胸中又翻涌出了那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当年在姜府所受的强迫与屈辱涌上脑海,一幕幕都凿刻在脑海中,每想起来都叫姜锦作呕。

姜文吟伸手抚向她美艳如画的脸,苍老的面庞上充满欲望,他声色沙哑道:“娘娘,时候尚早,不如陪陪下官吧。”

当年在姜府无依无靠的姜锦被醉醺醺的姜文吟压在身下时,他用的也是大差不离的借口。姜锦至今都记得。

时辰已晚,表妹,今夜陪陪表兄吧。

当初年仅十五的姜锦无力挣脱,如今的她需要姜文吟的权力,也无从拒绝。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仍旧屈居人下,似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当初的她哭喊着救命,而如今的她,已经可以妩媚笑着道上一句:“都听哥哥的。”

……

姜文吟走后,殿内长久静寂无声,过了许久,屏风后才响起姜锦平如死水的声音:“来人,替本宫更衣。”

宫女端盆捧衣入内,不敢乱瞧,安静替姜锦擦身换衣。

她脖颈间被谢真掐出的痕迹此刻更深了几分,宫女跪在她身前,用手指替她上药时,一股黏腻至极的恶心忽而再度从她体内涌出。

她面色苍白地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