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问他:“同你说做什么,你那日街头剑指其颈,难不成你还要去为阿沈送别。”
李奉渊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沉默片刻,耐心道:“往日你出门都会提前告诉我,今日却隐而不言,是故意瞒我?”
他顿了顿,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不是什么老顽固,即便我不喜他,但你要见他,我也不会阻你。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是想……”
他声未止,李姝菀忽而接过他的话:“私会?”
李奉渊看着她明艳的面庞,否认道:“我并非此意。”
他如此说,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紧了紧,就差把她整个人锢在他怀里。
李姝菀定定望着他双眼,挑眉轻笑起来:“为何不这样想?”
李奉渊知道李姝菀是在玩笑话,可闻言还是不由得愣了一瞬。
他因李姝菀与沈回的情谊绊足了跟头,如今也成了杯弓蛇影之徒
李姝菀趁机脱离他的怀抱,也不管他愕然神色,撇下他径直去了浴房。
李奉渊看着她的背影,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抱臂靠在桌边,闭目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该给沈回安排个一官半职,再找个将人送去天南地北、到老也不得回京的差事。
157|(157)腿伤
李姝菀沐浴回来,李奉渊还在她房中待着。
他换了身衣裳,也去了发冠,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看着有些湿,似梳洗过。
他姿态闲散地仰靠在宽椅中,双目轻阖,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沉思。
朝中局势动荡,他一日里多的是劳心费脑的苦差事,李姝菀没打扰他,绞着头发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安安静静坐在炉边烘发。
坐下后,没片刻,她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苦药酒味。
她起初还以为是房中熏炉换了熏香,然而过了会儿,发觉那淡淡的药酒味似是从李奉渊身上传来的。
李姝菀有些疑惑,起身倾身去闻。
湿凉的发丝垂落,扫过李奉渊的手背,椅中的人陡然敏锐地睁开了眼。
乌黑双眸扫过凑近的人影,李奉渊下意识地仰头后避,椅腿磨过地面发出声一声钝响,格外响亮。
他速度太快,李姝菀没想到他会避开,愣了一瞬,抬眸看着他,满脸写着三个字:躲什么?
李奉渊对上她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又老老实实凑了回去,解释道:“习武本能。”
李姝菀单手撑在他的椅子扶臂上,低头在他锁骨处闻了闻,发觉那药酒味更浓了些,显然的确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她蹙眉问他:“你受伤了?为何身上有药味。”
李姝菀在药馆长大,对药酒的气息很是敏锐。李奉渊怕晚上熏着她,抹得不多,没想到被她嗅出来了。
他道:“今日风雪大,骑马回来时腿受了风,隐隐作痛,不碍事。”
他怕李姝菀担心,避重就轻地道,刻意隐去了自己膝盖受过伤的事。
李姝菀自己腿脚受了凉风也犯痛,没多想,她坐回去,微微侧着头,用帕子吸着发尾的水,道:“我还以为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不会犯这些毛病。”
李奉渊回道:“肉体凡胎,没什么分别。”
他接过她手中帕子,拖了只矮凳到身前,示意李姝菀坐下:“过来,我替你绞发。”
李奉渊是个武将,伺候人时动作却轻柔,李姝菀背对他坐在他腿间,被炉火烤得昏昏欲睡,索性趴在了他左腿上。
她将下颌搭在他膝上,斜着身子,猫儿似的慵懒。
趴了须臾,眼皮子便开始变沉,半闭半睁,似要睡着。
李奉渊道:“别睡,有事和你商量。”
李姝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