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船上,我说过,我心悦你已久。”她声音轻而又轻,充满了遗憾:“可惜,杨公子你不喜欢我。”

是了,自从那晚在船上他拒绝她的心意之后,杨修禅就再没收到过友人的信。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她便是他的信中人,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杨修禅看她半晌,最后问道:“那日,殿下为何不表明身份?”

祈宁苦笑着道:“我那夜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公子面前,放下身段百般示好,但公子分毫不为所动。我又如何敢孤注一掷,言明身份。信中我并非真的我,真的我是祈宁,是公主。真我与幻我,杨公子选择了幻我。我又何必去破坏信中的那人在杨公子心中美好的一面呢?”

她再度如此直白地在他面前剖明心意,杨修禅听得羞赧不堪,只恨自己蠢笨眼拙,伤人伤己,还丝毫不知。

他退后一步,折下脊背,怀着悔意歉疚向祈宁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一切都是在下之过,是在下眼瞎无能,伤殿下心扉,在下倍感歉意。但还望殿下切莫为此烦忧,如若有宽慰殿下之法,请殿下务必告诉在下,以慰你我之心。”

祈宁看着他低折的背,伸手扶他。

柔软纤细的手掌抚上手臂,杨修禅不敢让她用力,忙顺势起身。

祈宁收回手,同他道:“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言。”

祈宁弯着媚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有些小心地问:“杨公子,愿给祈宁一个机会吗?”

杨修禅没想到会听她这么说,也没想到她对自己竟用情深至此。

他看着祈宁的面容,面色有些发红,但并没一口答应下来。他慎重道:“这非小事,在下需回去仔细想想,再给予殿下答复。”

祈宁眼中笑意更深,她看他好片刻,直盯得杨修禅不自在地红了一片脸,像是再按捺不住心中欢喜,捂着唇笑出了声。

轻柔的笑音在夜色里响起,祈宁认真看着他:“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117|(117)亲事

自李姝菀在姜家与万家的喜宴上露过面,之后数月,一直有人陆陆续续登李府的门打探李姝菀的亲事。

李家无宗族长辈,接待这些来客的自然也就是李姝菀的兄长李奉渊。

拜访的帖子一道接一道送来,多得能拿来糊墙。

李姝菀乃将侯李奉渊唯一的妹妹,又手握江南日进斗金的纺织产业,权财皆握在手。

前来打探之人或是因觊觎侯府高门,又或是贪图钱财,亦有纯粹对她生了爱慕之心的,总之人心各异,隔三差五便有怀着各种打算的人登门。

起初,只要有人递拜帖,李奉渊皆好生接见款待。

但自某日接见过一名年过而立还大言不惭想让李姝菀进门给他做妾室的世子,李奉渊直接下令将人赶了出去,闭了大门,从此让宋静将拜帖筛过一遍,他再见客。

除了登门拜访的客人,李奉渊私底下也让人搜罗来望京许多青年才俊的消息,为李姝菀相看人家。

不过他看了近百名年轻男子的家世样貌,挑了挑,捡了捡,不是觉得这个容貌不佳,便是那个觉得人品有失。

仿佛李姝菀是天上仙子降凡尘,谁都配不上她。

也不知道是他眼毒,亦或心中压根不愿李姝菀成亲嫁人。

渐渐的,李奉渊为李姝菀的亲事生出许多烦扰,人都憔悴了几分。

李姝菀知道李奉渊在为她的亲事发愁,但李奉渊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李姝菀也就装作不知,平日该会友会友,该出门出门,半句不过问。

李府登门的媒人多了,一来二去,杨家兄妹也听说了李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