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发紧的额侧,道:“奴婢看您和侯爷又亲近如故,自然也跟着高兴。”
李姝菀听见这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疑惑:“什么?”
柳素道:“您忘了?您昨个喝醉了,回来后抱着侯爷撒娇呢。”
李姝菀面露诧异,随即缓缓皱起了眉头:“我同他……撒娇?”
柳素听她语气迟疑又不解,摇头笑着道:“看来您是醉得没了神窍,万事都不记得了。”
李姝菀拧着眉沉思片刻,却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披衣下床,在窗前坐下,垂眸梳着发,委婉问柳素:“昨夜醉后……我言行可有失仪?”
柳素看着李姝菀从小小一个人儿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在她眼中,李姝菀哪哪都好,便是像个孩子似的缠着李奉渊亲近,又何以谈得上失仪。
柳素接过她手中玉梳,替她梳顺乌法,含笑道:“端庄如常,小姐不必忧心。”
李姝菀听见这话,缓缓舒了口气。
李姝菀今日得闲呆在家,上午看了会儿账,中午就见李奉渊撑着伞从外边儿回来了。
路上雨密,他路上湿了衣摆靴面,在东厢门口拂去身上雨水才进的门。
李姝菀看他大中午便回来了,奇怪道:“你下午不上值吗?”
李奉渊在烧茶的炉子边坐下,烤着火道:“军中无事,放半日假。”
他在营中无人能管束,以往在军中也多得是闲得无趣的日子,何曾见他营私给自己放过假。
他突然回来,李姝菀只当他是为了昨夜她醉酒之事而来。
果不其然,李奉渊坐着烤干了衣裳上的水,开口问道:“胃里还难受吗?”
李姝菀正在拨算盘,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奇怪他怎么知道。
不过她没问,只回道:“……不。”
她语气有些冷淡,似又变回了素日里半亲不近的态度,仿佛昨晚的相近只是李奉渊的错觉。
她态度变化之大,叫李奉渊有些拿不准该如何同她相处。
他抬眸看她,开口叮嘱道:“你胃虚弱,当少喝酒。再者你那位朋友终究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喝得酩酊大醉,若被有心之人知道,有损你的名声,私下你二人还是少见为好。”
他自小就是个小古板的样子,长大了没想更甚。
李姝菀幼时给杨修禅送一只荷包都能被他没收了,更何况她昨日与沈回私饮至烂醉才归,惹得他此刻好一阵絮叨。
李姝菀听他唠叨了一长串,反问道:“我已不是孩童,你何苦管着我?”
李奉渊听她这么说,坦然自若道:“长兄为父,我如何不能管你?”
长兄如父。李姝菀在心中喃喃。
她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眉尾轻挑:“既如此,那侯爷要做我父亲吗?要不要……”
她说着顿了一瞬,等到李奉渊朝她看来,才接着道:“我改口叫你爹爹?”
她说话没个正形,仿佛酒还没醒透,好似只要李奉渊答应她立马就能改口让他再长上一辈。
李奉渊听不得这玩笑话,有些无奈地抿了下唇,声音微沉:“……胡闹。”
114|(114)婚宴
今年最后一场春雨断断续续下了几日,将时节送入秋才止。
因这阴雨绵绵,李奉渊晨起上值,常常午时便回了。有两回雨下得大了,索性连军营也不去,窝在书房里,格外潇洒。
李姝菀大醉一场,体虚头昏,也是一连几日都没提得起精神,一直呆在府中休养,什么事也不理,平日看看书抚抚琴,乐得清闲。
日子慢慢悠悠晃着过去,待到秋来时节渐暖,府内这日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