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2 / 2)

本来两人一个是堂官,一个是外臣,一北一南,没有什么交接。没想到,儿子进京一趟,就被永平侯幼子徐嗣谨打了脸。不仅如此,徐嗣谨手段暴虐,跟去了三十几个人,重伤二十几个,最少也要养个一、两年。他当时听了十分震惊,儿子更是被吓傻了眼,回到燕京的寓所就病了,到今天还常常被恶梦惊醒……

他想着皇太子,砸了一方砚台后,决定忍这一口气,请了在翰林院的好友古言当说客,只要徐家愿意陪个不是,他能下台,这件事就完了。没想到,永平侯装聋作哑,根本不接招,而徐嗣谨呢,一战成名,燕京世家子弟争着和他交往,过年期间人来客往,络绎不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徐嗣谨拿谁去垫脚是他自己的事,可万万不该用把他的儿子扯进去……这次要不议出个子丑寅卯来,以后他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在燕京这一亩三分地上走动!

古言写信向他抱怨的时候,他这才可如果想辩出个是非来,没有皇上的支持是成万不能的。

想到这些,他不由飞快地睃了皇上一眼。

皇上面沉如水,看不出端倪。

他心里一沉。

先是亲昵地喊了永平侯的字,然后让永平侯看了御使们的奏折……前者还好说,永平侯是皇上的妻弟,在潜邸时两人就亲厚,或者是习惯使然,可看御使的奏折,岂不是在告诉永平侯哪些人在弹劾他……

念头一闪而过,他只觉得额头好像有汗冒了出来。

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和好?

陈伯之的脑袋飞快地转了起来。

如果皇上真有这样的意思,那以那种形式和好,就是个大问题了。

汤药费之类的都可以免了……但永平侯必要亲自到门探病,还有徐嗣谨,要给儿子道歉……之后他甚至可以带上厚礼上门给永平侯道谢……但交往就不必了,谁知道会触动皇上的哪根弦。有些事,可以慢慢事……比如看看皇太子对这个舅舅到底是什么看法……

陈伯之思忖间,徐令宜的奏折已看得差不多了。

皇上突然开了口:“你有什么话说?”

“臣惶恐。”徐令宜立刻跪了下去,“奏折上所奏之事,臣也听闻过。当时吓了一大跳,喊了徐嗣谨来问。谨哥儿说当时在茶楼里听说,看到有人欺负卖唱的父女,和人起了冲突,并不知道是哪些人。臣听了立刻着人去查了。说陈大人的儿子虽然卧病在床,却没有像奏折上所说的那样被打得四肢残废。臣本想派个管事走趟淮安,可想到祖宗律令,外臣不得结交近臣,就打消了这主意。只派了人去打听,看陈大人在燕京的寓所有没有护卫被打伤之类的事,左、右邻居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之后陈大人家里也没有谁上门理论,”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臣这十几年来闲赋在家,不时有这样那样的风声传出来,每次都是皇上为臣做主,臣这次也没有放在心上……”声音有些悲怆。

好一番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