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骇,冷汗连连,瞥一眼跪地的青年,连忙道,“没动没动,还好好的。”
魏再华松了口气,“把人安顿好,要是出什么事,唯你是问。”
老八挂了电话,他没想到李寂真跟魏再华有点什么,想到刚刚差点动了魏再华的人,双腿一软,说话都结巴了,“快,给他松绑。”
属下想问,老八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走到李寂身边,“李,李先生,对不住,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边说着边给李寂解开绳子,与方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李寂已经无力去思考老八前后态度的转变,今夜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剧烈,他整个人像是被放入了搅拌机,混混沌沌,只闻到满鼻腔的血腥味。
一拿掉毛巾,李寂再也忍不住地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他胃里没什么东西,吐的都是酸水,五脏六腑搅成一团,耳里像有一百台鼓风机在呼啸地吹着,轰鸣声让他产生了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忽的一声,仓库大门哐哐作响,老八等人还没搞清楚情况,铁门就被踹开了。
外头的车灯大亮,照进仓库里,也照清不大空间的全部景象。
入眼先是满地的血,以及散落在地上带血的凶器。
李寂顺着光抬起头,强光之中,他见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易鸣旭站在仓库大门口,光落在他身上,铺上一层银辉,周身是毛茸茸不断扑闪的尘埃,看不清他的表情。
易鸣旭难以言喻这一刻是什么心情,他冲进仓库里,见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再见到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寂,心脏像是被绞肉机绞成了千万碎片,他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连问罪都忘记了,只朝着李寂跑去,用力一拥,就把李寂裹进了怀里。
李寂脱力地倒在易鸣旭的身上,冰冷的身体终于因为有人靠近而生出暖意。
易鸣旭在发抖,他仔仔细细检查着李寂,发现李寂身上只是擦伤,才颤抖地开口,“我带你走。”
李寂慢慢被易鸣旭扶着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不经意见到陈谨,陈谨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意识,一双空洞的眼落在并肩站着的李寂和易鸣旭身上,忽而发出锐光,在众目睽睽中,费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缓慢地朝着李寂的方向爬行,他每进一寸,地上就多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易鸣旭神色痛苦,别过眼不忍再看。
李寂电话打不通时他就明白李寂是出事了,而能让李寂消失的只有陈谨,他到处找寻陈谨的踪迹,几经周折,才得知今夜陈谨安排了私人飞机出行,赶到地点却扑了个空,最终才得知魏家会在今夜动手,他联系了魏父,魏父心狠手辣,根本不顾李寂死活,不得已,他只得将事情告知魏再华,魏再华很快就从魏父口中得知陈谨和李寂的去向,他匆匆赶来,幸而李寂并没有出事。
只是陈谨陈谨已经来到李寂的脚下,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去抓李寂的裤管。
李寂僵在原地,垂眸看着陈谨,陈谨气若游丝,却还是执拗地,拽着他的裤脚不肯松手,血将他的裤脚都染红。
他眨了眨眼,缓缓蹲下来,拿手给陈谨擦脸上的血污。
仓库里安静得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易鸣旭神色痛楚,对老八道,“到此为止吧。”
老八不知道易鸣旭什么来头,但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连连说是。
陈谨费劲地抬起手,握住了李寂沾了血的五指。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陈谨对着李寂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在高兴李寂还能为自己动容。
但下一刻,李寂就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力、且坚决地去掰开两人交缠的十指,陈谨眼瞳剧烈一缩,想要紧紧抓住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