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只是冷眼瞧着,鹅蛋脸上波澜不惊。
“我不是让你扶着点吗!”扶住茶几的中年人转头责怪杨雪,脸色难看得可怕:“梳妆台摔烂了都怪你。”
杨雪冷笑:“凭什么怪我。”一手保护往身后缩的妹妹,一手指了指自己:“我这么点力气怎么扶得住,要不你找人评评理。”
刘超仙立即凑到王念耳边说:“我亲眼瞧见是杨雪先松手躲开,不过那么大的柜子她一个小姑娘确实稳不住。”
王念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眉头挑了挑。
挺厉害的小姑娘啊……
不过眼下没工夫研究杨雪究竟是不是故意,王念拖过还在滴水的背篓坐下。
“边帮我剥虾壳边看。”
虾得趁新鲜处理,家里那个小冰箱也放不下这么些虾。
“只要肉啊?”
“虾头和虾壳都放这边。”
王念提起背篓把虾倒入大木盆里,涮一涮捞起来放到小盆里,足足装了两大盆。
在黑市粗略一看觉着这些河虾个头还不错,倒出来才发现大的都在底下。
大部分都比王念大拇指粗,虾身透明,一看就是出自水质很好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处理虾胃和虾肠。
轻轻用力虾头分离,再拽着虾尾用力一扯,完整一条虾肉就取了出来。
“肉还挺多。”
“一会熬成虾油,煮汤煮面放点油进去,那滋味……可别提多香了。”
王念终于说出虾壳用途,说着话眼睛也没忘记继续看地坝上的几人。
“你懂得还真多。”刘超仙随口回道,其实注意力也一直关注着那边。
地坝上此时气氛已经僵住,杨雪理直气壮地站在那,拉家具的男同志又没地找人说理。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王念和刘超仙齐转头,往楼梯口看去,屁股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凳子。
周山秀一路小跑,人还没站定就带着哭腔叫了嗓子:“这可是我的嫁妆。”
拉车男人抬手一指:“三妹,你要怪就怪她,是她故意松手,我在后头哪看得见什么情况。”
“原来是周山秀的哥,还真会推卸责任。”
“不是她亲哥,应该是表哥。”
“这么大个男同志,怎么一出事就全推在人小姑娘头上,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他不会是故意让杨雪帮忙吧?”
上一世,王念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偶尔遇到明星八卦也只能自言自语几句。
那种生活很快乐,但现在这种有人陪着一起八卦的感觉也很不错。
这就像是围城内外,大家都很好奇对方过的是什么生活。
两人双手都没停下来过,同时眼睛也没离开过眼前。
周山秀能在众多姑娘中成功和谢华勾搭上肯定有她的本事,至少在王念看来戏演得那叫个炉火纯青说来就来。
伤心、难受、欲言又止,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长叹。
“碎了碎了吧!孩子还小不懂事……”
“怎么了?”
特别是杨富的到来,周山秀满脸委屈要哭不哭,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满口漂亮话。
眼锋往表哥方向一扫,对方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告状。
杨雪硬生生没扶稳变成了故意把柜子推下车的坏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看见似的。
虽然……确实是杨雪松开了手。
“杨雪。”杨富背着手,十足领导派头,又引得刘超仙一顿吐槽:“就是个副科长,瞧着比咱厂长都派头大。”
杨雪仰着头,直直看着杨富,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