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遇。”陈雾按掉手机,“他说姜禧的孩子不在了。”

晏为炽一愣。

随即过去把瘫在陈雾脚上的三花拨开,拉起他:“回去睡觉。”

陈雾被晏为炽拉着往卧室走,听他说,“叫你睡前关机,你不听,影响睡眠质量。”

“本来我是不会醒的,”陈雾揉抓刘海,“我怕你的胳膊被我枕得血液不循环,睡着了也记着这个事,所以就醒了,准备换姿势睡的,刚好来了信息。”

晏为炽的手掌扣着他的后脑勺,掌心在他柔软的发丝里蹭着:“那就是黄遇的错,明天我抽他去。”

“阿炽,你说……”

陈雾刚起个头,晏为炽扣在他脑后的手就贴着他耳朵颈侧移到前面,拢住了他的口鼻。

“说什么说,马上给我上床睡觉。”晏为炽严厉低训。

陈雾扒着脸上的大手,脑袋垂了下去。

重新躺进被窝,晏为炽把陈雾捞进怀里,手臂圈着他,干燥的吻落在他眉心:“明早一起遛狗,回来我做早饭,你烧一壶水把豆奶泡了,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学校,白天我有点事,办完要到下午,到时候去接你放学,”

陈雾在晏为炽的话声里渐渐睡去。

客厅再次陷进暗影里,三花在地上爬了会,伸了个妖娆的懒腰,一摇一摆地回到自己的窝里舔舔毛,抱着尾巴闭上眼睛开启甜梦模式。

对面的窝前斜放着食盆,黄狗四脚朝天地打着呼噜。

很宁静的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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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城众多私立会员制医院的其中一家,高端的医学人才先进的医疗设备,幽静体验绝佳的环境,有着和普通小医院同样的生老病死。

姜禧从手术室推到病房,年轻的容颜安静而憔悴,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憧憬与热爱都随着被取出来的东西一起碎掉了。

那是一小团血糊糊的东西。

一条小生命。

季明川落笔签字,让医生处理掉。

姜董姗姗来迟,当着医护人员的面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季明川无比愧疚:“我不小心推倒了她。”

“不小心?”姜董俨然是一位给女儿讨公道的父亲,怒火中烧下一刻就要一巴掌扇过去,然而却没发生那样的事,他在女婿面前踱步,“明川,她是你的太太,你孩子的母亲,你推她?”

季明川不言不语,脊梁微微弯着。

从刚才的一句话到此时的动作姿态,都透露着他的难受自责。

“小禧多喜欢孩子你不会看不到,”姜董是从被窝里起来的,人到中年没秃顶,焗黑的头发有点乱,他把少了颗扣子的衣袖卷了卷,“那医院在郊区,周围没有娱乐,她在里面养胎又闷又无聊,但她坚持下来了,还有忌口,为了孩子都注意着,现在你让她怎么接受?”

“我会祈求她的原谅。”季明川沾着血迹的双手捂脸,艰难地开口,“如果她不原谅,我,”

姜董心口一突,不原谅就怎么样,离婚?远远到不了那程度。

真到了那一步也离不成。利益捆绑死了。

小夫妻年纪轻轻的,孩子可以要很多,等事业冲到一个新高度再计划也不迟。但教育工作必须做完。

“应该不至于,你们一路走过来的。这样,你这周的工作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熬夜赶工,多陪陪她,她发多大脾气你都得受着,这是你该承担的。”姜董叹息,“可惜了我的外孙。”

季明川苦笑:“孩子没了也好。我一直在吃药,副作用都在孩子身上,我不忍心让小禧打掉,她也舍不得,我们就避开了这个现实的问题。这次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姜董没怎么关注他的隐疾,只听女儿提过多次,很难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