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想放他出来,可是笼子上了锁,她打不开。

她快急哭了,最后蹲了下来,看着大哥哥的眼睛,十分自责,奶声奶气地说:“对不起,我打不开。”

男孩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善良的沈听榆看见他干裂的嘴唇,于是走到一旁的水井处,很艰难地压出了一些水,然后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顺着笼子的间隙伸了进去。

男孩太缺水了,他急得挺起身子,脑袋撞到了笼子上,也一声不吭。

他直接用嘴把女孩手里的水都喝了个干净,但作用却一点都不大。

女孩才那么大点,手又小又嫩,接不了多少水。

但沈听榆却因为帮助到了他而感到高兴,笑得眉眼弯弯,“大哥哥你等我,我继续去接。”

她高高兴兴地转身,不知道的是,男孩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豺狼般猎食的眼神。

他已经两天没进食了,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而小女孩的手那么白、那么嫩,如果咬上一口的话,那鲜血一定足够让他填饱肚子了。

男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后还是强压下这股可怕的想法。

那些人把他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像野兽一样,变得无情残暴,他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小沈听榆乐此不疲地跑来跑去,并没有因为累而停止送水。

男孩也因此得以解了渴。

“够了。”他说。

年幼的沈听榆停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打开了妈妈亲手给她做的荷包。

男孩看着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草莓。

沈听榆小心地举着,递过笼子,“这是爸爸早上在草莓园里摘的,它最大最红,是那一片的草莓王哦,我把它送给你。”

男孩愣住了,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他的视线看到小女孩的衣服拖到地上,衣摆沾上了肮脏的血迹。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帮她把衣摆提起来。

可是视线里,自己的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指甲翻盖,血肉横飞,又是血迹又是污泥,不比那地上干净多少。

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不敢弄脏小女孩干净的衣服。

但沈听榆顺势把草莓放到了他的手上。

最后,小沈听榆是被爸爸抱走的。

沈听榆的梦里就是自己被爸爸抱着,逐渐远离了这条巷子。

然后梦境开始模糊。

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她拼命想回忆起后来男孩的结局,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

“啊~”沈听榆惊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厉璟渊听见声音后惊醒了,赶紧打开床灯。

沈听榆脸色惨白,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汗水,几缕头发粘在上面,惊魂未定。

厉璟渊心里担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却发现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做噩梦了吗?”他问。

沈听榆失神地点头,又摇头,为了汲取温暖,她主动往厉璟渊怀里靠。

厉璟渊抽了几张纸巾,轻柔地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良久后,沈听榆才道:“我好像想起了童年的一件事,心里很难受。”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按理说她那时候那么小,这件事早就应该记不起来了。

但可能是那个大哥哥于她而言印象太深刻了,又加上被相似的场景刺激到,所以居然想起来了。

沈听榆沉浸在梦境的痛苦中,没有注意到厉璟渊的反常。

厉璟渊浑身肌肉紧绷着,指尖深深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