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

祝鹤恶狠狠拧眉,“你宁愿跟那个老东西”

戚在野再次打断他要说的话,“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自由。”

“我说了”

“我没有的东西,希望你能拥有。”

那一瞬间,祝鹤眼里的情绪变化很快,从震惊到动容的转变只有短短片刻。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蔓延进来,戚在野默默看着鞋尖上的一点阳光,想起从前在山谷抬头仰望天空时,曾无比渴望像鸟一样飞越高山,滑翔着穿过云间、让风拂过羽毛,太阳的方向,是他的去处和归处。他盼望着有一天,能拥有这样一段自由的旅程。

如今他陷在举步维艰和身不由己中,如此境地,又何必再拖累一个人。

一个人的不快乐,为什么要拉着另一个人一起。

一个人的不自由,为什么要两个人画地为牢。

“先生。”这时忽然有人走近,是主人家的一名帮佣,对方温声向戚在野转告,“伯爵说孕者不宜动怒,孩子教不好就算了,您身体要紧。”

祝鹤浑身一怔,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戚在野,“你和他……你们已经!”

戚在野别过脸,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想。

祝鹤的气压陡然变低,赤红着眼,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戚在野抬脚转身,打算离开,尽管这时候想起黑羊很煞风景,但脑海就是不可抑止地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小野,我在去不勒城的渔船上学会了一首歌,叫《水手与鲸鱼玛丽》。水手们天天在唱,我也给姐姐唱,唱着唱着她就哭了。

她跟我说,咩咩啊,要是大海能把我洗干净就好了。

这妈逼的命运!狗一样的人生!他妈的真是贱死了!总是见你宝贝什么就拿走什么,才不管你痛不痛。”

忽然,一个轻巧的东西砸到背上,然后掉落在地。

那是一个黑色丝绒盒子,祝鹤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扔到戚在野身上,对方脚步停顿,而他一步步向他逼近,在交身而过的时候,他微微偏头,压低眉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新婚快乐,小舅舅。”

他走了,戚在野还留在原地。

盒子打开,一枚精致的铂金戒指在其中闪烁微光。戚在野取出来往无名指上套去,却发现尺寸有些松。

这时有鸟儿在窗外鸣啼,扑簌簌地往天边飞去,他看着外面的蓝天,垂下手,戒指从手指上自然滑落,咕噜噜滚远了。

对于这段恋情,戚在野曾感到无比遗憾,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离自由很近了。到头来却发现一切只是水中月,手一搅和,月就了,再抬头,月亮还是离得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