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无力地倒在他身上,“没有,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想分开一段时间让那个老家伙消停。”

“犯浑了?”

“是,你就当没听见。”

“好。”

这一晚,两人是背对着入睡的。时间步入凌晨,祝鹤轻轻喊了声小野,对方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他转过身,慢慢贴到戚在野身后,把手搭了上去。

与此同时,戚在野缓缓睁开眼。很久之后,当枕边人呼吸逐渐均匀,他才翻了个身,与他相拥入眠。

第二日,戚在野睡到天光大亮,他一直陷在梦里醒不来,做的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桩桩往事像走马灯,一个个故人轮番在耳边说话,他们大多面目模糊,唯有一个长着祝鹤面孔的青年眉目清晰,他冷漠着脸,嘴唇一张一合,“我是想跟他分开一段时间,但不想分手。”

声音清晰得不梦中语,戚在野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声音是从隔壁小客厅传来的。

“我有时会盼着他先说分手,因为我实在”

“牛逼啊兄弟,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渣。”许相淳吊儿郎当的声音一同传进卧房,一下就催醒了意识尚且朦胧的戚在野,“所以你冷着他,原来是想让他受不了主动提。”

“这不是我的本意,这么做我也很难受。我喜欢他,但也觉得,也就只是喜欢了。”

“那你怎么分手分到一半不分了?”

“我不知道……”

戚在野闭了闭眼,无奈大脑越来越清醒,他轻叹一声,原来不是梦。

他总共在安德塞洲待了一周,白天走马观花地在市区里逛,晚上和祝鹤一起厮混。回京洲的前一天,他去花鸟市场溜达了一圈,不大的一地,却来回晃了一天,到最后有保安注意到他,警惕地问:“小兄弟转了一天,怎么还两手空空?”

“没买到想要的花苗。”

“你想买什么?”

“茶花。”

保安随手一指,“那几家店都有卖,去看看呗,看你老在人堆里晃悠,我还以为你是”

傍晚的时候,戚在野从一家小清吧出来,人醉醺醺的,脚步有些绵软。回到酒店,他浑身上下没找着房卡,也没有力气去求助前台,于是就近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脑袋很热很沉重,他手扶着额,醉意一阵阵上涌,与之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无限的惋惜和惆怅。

忽然,一阵清凉贴上额头,然后双臂被人架着抱了起来,他倒在一人身上,胃里因变换动作一阵翻腾。

戚在野挣扎着想要吐,霍仲希半搂着人哄道:“忍忍,带你回去。”

酒醉的人哪能思考那么多,戚在野“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他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尽是黄汤,吐完之后,人像是一下子清醒了,睁着迷离湿润的眼,看到一只手接在下方,浑浊的液体淅淅沥沥地在指缝间流淌。

戚在野一时愣住,半响失语,迷迷糊糊间被带回了房。他倒在沙发里,盖着一条小薄毯,尽管觉得房间布置有些不同,却没有多余精力去思考。

“脏脏的。”霍仲希倒了水过来,屈着手指刮刮他的脸,“酒混着喝容易醉。”

“我买不到。”戚在野喃喃说,他把毯子扯到脑袋上,悄悄用手抹了抹眼睛。

“买不到什么?”霍仲希扯了几张纸巾送进毯子里。

“一株四季常开的茶花。”戚在野闷在毯子里,眼泪越抹越多,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好想她的味道。”

“我真的好想妈妈。”

霍仲希掀开毯子一角,问他说:“要不要做?我会很慢、很温柔。”温柔两个字被咬得很重,不像是说给戚在野听,而是讲给自己的。

戚在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