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戚在野去厨房煮了壶茶过来,周泛接过茶壶,给每人斟了一盏。
餐桌前,丛容口若悬河,努力促成这笔交易。戚在野很少发表意见,甚至有些走神,他是不大在意那口炵井价值几何。
贺行简扫过他心不在焉的表情,手指抚着额眉笑了,这小戚……
“陪我走走去。”贺行简说,“小戚?”
戚在野扭头看他,“现在?”
白隼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噙着笑意重复了一遍,“现在?”他银丝垂在肩侧,蓝色的缎带就隐在发丝间。
“透透气去。”贺行简边说边起身,“小戚,带个路。”
“哐当!”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响,以及一声短促的惊叫。
是周泛,他不仅摔了烧水壶,还把手烫到了。
“小舟。”白隼把人唤上前,“这么不小心。”
周泛捂着红通的手,目光低垂,“没事,烫到了。”
“去上个药。”白隼淡淡说。
“别人的家,我怎么好乱走。”
戚在野起身说:“我带你去,楼上有药。”
周泛也不推辞,“那麻烦你了。”
两人说着就上了楼,一时也无人想起贺行简方才正说要出去透气。
白隼笑说:“伤者为重,你多担待。”
贺行简坐回座位,抿了口茶,“小戚这茶泡得不错。”
房间里。
戚在野从药箱里翻出一管烫伤膏,转身要拿给周泛的时候,就见他坐在一张藤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眶悄么声地红了一圈。
戚在野将药膏攥进手心,大步过去抱住了他。
静谧的房间光尘打转,良久的拥抱过后,周泛哑着声音说:“年纪渐长,眼眶就浅了,你别笑话我。”
戚在野摇摇头,伸手抚摸周泛脸上的疤,他说道:“那次我回去找你,找不到,还当你死了。后来你说你安全了我才放下心来,可你没说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周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总比失去生命好,活着才有出路,才能看到你越过越好。”
戚在野看着他笑,周泛与他额头相抵,眼泪悄悄地滚了下来。“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窗下种着花、牧场圈着羊,小马的皮毛油光水滑、花圃的向日葵株株笔挺,”他语无伦次,“没有比这更棒的地方了。”
戚在野低声说:“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你仍旧会很好。当初从码头分别,我从想过还能再见到你,而且还能看到你”周泛哽咽着,手不自觉地握着戚在野的手紧了又紧,“看到你越变越好。”
重逢伴随着喜悦和伤感,二人续完旧,周泛才进入正题。
“听着小野,我长话短说,这不是开玩笑的。炵油的水很深,不是你能随便涉足的。”
戚在野点点头,“其实我都知道……”
“这口炵井是香饽饽还是烫手山芋,难说。”周泛表情严肃,试图给戚在野厘清其中厉害,“年年都有议员推动炵油国有化,但年年无疾而终。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那几个炵油田主势力太大。他们的权势,可以让他们可以牢牢把握住这一财富。但你什么都没有,无权无势的人骤然得了那么一大块油田,你说上头会不会拿你开刀,会不会杀鸡给猴看。他们治不了那些贵族,难道还治不住你?
再者,目前炵油的市场就这么大,你要是贸贸然地去分这一块蛋糕,你说那些公爵、伯爵会是什么反应,总不能是热烈欢迎。”
戚在野揉揉鼻子,看着周泛笑,对方拍拍他的手背又说:“这单生意不仅不能做,还不能让人知道炵井的存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