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哎哟一声,轻轻揉了李氏的胸口背脊,“我的好太太,此一时彼一时。太太这么做,一来可以博得贤慧美名,二来可以分去老爷对那位的大半心思,三来嘛,太太仔细睁大眼瞧着,找一个老实本份的来,只稍美过那位去,包准让老爷喜欢起来。”刘妈妈是李府里的老人了,先前是李氏在娘家的奶娘,李底虽算不得勋爵权贵之家,但在清流派里却也得挂得上名号,李底门庭高,水也深,内宅里那些弯弯绕绕的鬼蜮伎俩早已见识得多去了,是以陪嫁到李氏府上,对付一个妾室那还不简单?耐何她虽有百般本事,主子却不作为,她不是那种事事强出头的人,且李底家规森严,若一个下人居然敢越过主子主作主张,一经发现,那可是立即捆了打板子再发卖的,是以就算心头有万般主意也只能忍在心头了。如今见自家小姐终于悟过来了,心里当然高兴,便一时越了矩给自家小姐出谋筹划。
幸好李氏此刻六神无主之下,倒也听进去了几分,觉得自家奶娘说得也极有道理,可叹她一直仗着家世在方府耀武扬威,从不把那张氏放眼里,这才吃了大亏的。
2这个妾室有点嚣张
李氏决定,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来,火速让刘妈妈四处搜罗家世清白的美貌女子,刘妈妈也确实够称职,不稍几日,便领了个女子进来,李氏一见,虽一身的粗布衣裳,头发只是挽了简单不过的髻,不见丝毫珠翠,只耳朵上挂着两枚劣质的珍珠坠子,虽寒碜,却有着遮不住的丽色,立马嫉妒起来,目光豁豁地射向刘妈妈。
刘妈妈忙跑到李氏跟前咬了耳朵,“我的好太太,我特意打听过了,这闺女是前头十里坡村民朱家的闺女,因前阵子老子生了重病,家里一时凑不出钱来,她那继母这才把这闺女卖了人伢子的。我看这闺女长得标致,又问了人伢子,对方说这闺女确实老实本份,性子温柔和善,因亲娘去世老子新娶了继母后对她不是打便是骂,她也忍着受着,还一心一意照顾着弟弟,我也亲自去十里坡打听过,都说这闺女性子好,所以我这才自作主张把她带了来,请太太过目。”
李氏在心里转了千百遍后,又打量了朱氏,问了她几个问题,那女子虽生得美貌,却胆子极小,见李氏这一身通贵的气派,左右环立服侍的丫环婆子,庄稼人天生对富豪世家的敬畏合得她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再见那李氏目光不善,心里更是害怕了七分,李氏问她一句,她便战战兢兢地答一句,生怕说了不中听的话惹得李氏恼怒进而发落她。
李氏见她如此胆小畏缩,有些不满,心道,不会写字,又没别的专长,怎能比得过那吟诗作画又惯会卖弄风情的张氏?
刘妈妈仿佛是李氏肚里的蛔虫,又在李氏耳边轻声道:“男人嘛,首先看中的就是这美貌,其他都还是其次,娶妻娶贤,娶妾还讲什么规矩道理?生得美貌就成了。若那张姨娘没有那副好看的皮相,依我看呀,就算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恐怕也难引起老爷的注意。”
一句话又把李氏心思说得活泛了,对李氏也看得顺眼起来,于是,她清清嗓子,对李氏和颜悦色道:“很好,模样生得倒是不错。虽说小门小户,但家世也还算清白,进了我方家的大门,也不算辱了老爷的名声。”
朱氏呆了片刻,又跪了下来,对李氏惶恐地说:“多谢夫人---奴婢以后会尽心服侍夫人,服侍老爷。”
虽然一句话说得瞌瞌巴巴,但李氏听在耳里却异常受用,觉得这朱氏确如刘妈妈所说,是个没脾气的软柿子。
想到这里,李氏更加和颜悦色起来,亲自让刘妈妈把她扶了起来,对她说:“我身子不便,无法侍服老爷,这才让人带了你进来。你也不必太过恐惶,以后方府就是你的容身之地,我给你吃穿用度,给你丫环婆子服侍于你,你也不必感激我,只稍做好份内之事,本分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