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了。

童延从来没像眼下这样清醒过。聂铮是什么人?真要爬床轮得到他这喽???就今晚,围在这位金主旁边奉承的,各路大牌,男的,女的,随便一个拎出来都不比他差。

不知道他那点自以为聪明的小伎俩,聂铮看没看出来,看出了多少,看出来不说又是个什么心态?造亲民人设?

还有那些草稿都没打过的瞎话,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当着聂铮的面甩出口了,这简直是往自己脖子后头架刀。

这可怎么办才好?

真赶在小白花之前坦白从宽?

童延突然想起他妈说过的那句话,越是有钱人越不好惹。可沾不上大腿,他这种人该怎么出头?

庭院里枝叶乱晃,活像妖魔鬼怪挥舞的爪子。

童延靠着亭柱,听到清晰、沉缓的脚步声,然后,看见聂铮高大、端肃,严整得一丝风也透不过去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立刻把身子站得挺直,“聂先生。”

聂铮立刻转头,接着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正面对着他,“是你。”

可不就是我吗?童延难得找不到台词,于是没出声。

然后他看着聂铮过来了,脚步缓慢坚定,“你有话跟我说?”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算浓厚的酒气。童延在这人面前刷好感度几乎成了本能,不用思考地从掏出兜里带着一瓶水,乖乖递上,“给。”

聂铮灰蓝眼眸在昏暗灯光下幽幽的,一如既往的讲究,道了声谢,接过去了。

童延看见聂铮还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水放下,一双眼睛依然牢牢地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