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铮心里那点事,眼下大概只能放到一边,那些小情小爱在大势面前,实在让人顾不上。
可像是在暴风雨的间隙找到片刻宁静,聂铮回房收拾行李时从箱子里翻出个小物件,没多少犹豫,到童延房间外边,抬手敲了下门。
童延这一个多小时插着耳机,心思云里雾里水里火里地飘,完全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见男人站在门外,以为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毕竟,之前他跟着宴千仪出去也是自作主张,男人让他上楼时的脸色还不大好看。
想到自己刚才在床上翻滚了一个钟头,他抬手胡乱扒拉几下头发,“聂先生……”
虽然没有笑意,但聂铮的目光在静默中并不冰冷,那眼神更算不得犀利,却有种强大的柔和的穿透力,像是要一直透射到他心里。
聂铮抬手,把什么递到他面前,“给你的。”
童延一愣,低头,看见的是一个精致的扁长木盒。
讷讷伸手接过,“这是……”
聂铮说:“出门一趟,总得给你带点什么。”
童延打开盒盖,里边是一套刻刀,十来把整齐排列,把把细致精巧。
就他那拙劣的、开玩笑似的雕工,聂铮当真了。
那刀刃锋利得吓人,像是轻轻一下就能切穿皮肤的阻隔,刺到温热柔软的血肉。童延凝视片刻,视线抬起,仰望高大的男人:“……谢谢。”
“嗯,”聂铮眼神瞟向门框,很快又收回来,“晏小姐走了,以后不会再来。”
别问为什么,童延可以跟女秘书说到聂铮未来的无数种可能,可唯独不愿意对聂铮本人提起一丝半点有关于别人的细节。他把盒子收起来,突然注意到一丝不寻常:聂铮穿的是一套纯黑的西装,庄重到极致,肃穆得有些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