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离开的次日,这个城市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台风,这场台风来势汹汹,只刮了一天。这一天过去,聂铮别墅再次恢复往常的宁和。

只是,平静后的清晨,童延眼光朝院子里瞟过去,庭院里满地残枝败叶。终究,不是风过无痕。

听到聂铮一声轻咳,他才回神,立刻把注意力拉回来。

宽大的写字桌后边,聂铮眼光依然垂视着桌面,“接着说。”

对!接着说。

童延继续跟聂铮说他的新戏的故事,这部戏的名字叫《苍龙角》。

他干脆把小说丢一边,说他自己的角色,“石六斤是个贼二代,这马匪头子的儿子在亲爹一命呜呼后,带着滩上兄弟继续做劫道的勾当,那一帮大老爷们吧,看着前任当家的面,倒还算听他的话,但总是让他有那么些不痛快。”

聂铮是个不错的听众,听到他卖关子,虽然没说话,但抬了下眼皮示意他继续。

童延笑了声,“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石六斤这马匪头子,偏有个比姑娘还俏的长相,人家背后都说他是白羊滩上的一朵花。还有不怕死的爷们敢打他的主意,他暴脾气一上来就把人胳膊卸了一条。”

年轻的马匪头子,特质是俊俏,又俊俏又暴躁。

聂铮眉头压下去,眼里却漾出浅薄笑意,“这角色很适合你。”

可不是?跟马匪头子不同,童延挺喜欢人夸他模样好,被聂铮夸则格外不一样。

但到了今天,童延对角色的关注要是还停留在这层表皮,就真是浅薄得对不起人了。

于是,他也没多谈石六斤的美貌,接着往深里说:“所以,故事开始的时候,石六斤的人生方向是相当不明确的,人家觉着他像个姑娘,他总不能把每个人都杀了,于是尽做些让自己看起来挺爷们的事儿。他每每出去做活计,骑马持刀跑在最前头,这还不算完,白羊滩附近的几个驿上,到处都是他的姘头,从窑姐儿到小寡妇,什么都有。”

行,年轻俊俏又暴躁的马匪头子,还是个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