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眼神一直盯着男人的背影,他问:“疼吗?”

聂铮脸侧过来,回瞥他一眼,目光中很轻微的笑意,带着些戏谑地说:“还行,你指甲剪得挺干净。”

就算他还想在浴缸再歪一会儿,聂铮洗漱完,还是把他弄干净,一块儿带到了卧室。

房间灯光幽暗,他盘腿坐在床上,聂铮拿着吹风机对着他头吹,另一只手,手指不疾不徐地扎进他的发间,把头发挨处掀开。

暖风中,头皮被指腹轻刷而过的触感令人无限惬意。童延一动不动,舒服得像是只被顺毛的猫。

只是,眼珠子朝着男人的脸扫过去。

男人的神色非常认真,眼光一直落在他头侧,但像是察觉他的视线似的,突然开口,“风太热?”

没料到聂铮连余光都在注意他的反应,童延愣了下,立刻回答,“刚好。”

而后,他听见男人沉沉地嗯了声。

接着,卧室里许久没人说话,耳边只剩下吹风机的嗡鸣。童延眼眸一直觑着聂铮的脸,男人好看的唇如常一般抿成一条线,因为习惯严肃,专注时眉心总有一条深陷的纹路。但即使是这样,聂铮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一把几乎把人溺毙的、深沉宽厚的温柔。

童延不知道这份温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就在这寂静宁和的深夜,在这风光无限的一天即将过去前的最后半个小时,他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疑问:这种安好,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什么时间结束?

他心头倏忽就怅然起来,但也只是几秒,就把这丝悲剧似的、不合时宜的情结从脑子里挤了出去。毕竟晦气,不吉利。

他抬手在自己头上薅了几把,笑着问聂铮,“可以了吧?再吹就焦了。”

《23秒》上映,接下去这段时日童延再次忙碌起来,先是电影在另外几大城市的是首映式,接着还有数不清的宣传活动、路演之类。

童延离开这天正是周末,聂铮刚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