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过道,不会再上当第二次,童延依然把他当块肉,他看不出来?

就是看出来才会在童延一次次挑逗时逐渐加深恶感,然而那恶感又十分复杂,于是他才一次次出手教训。

可他真没想到,这个损人利己、拿说谎当饭吃、惯于对权利谄媚、以及全然不知耻字怎么写的人,会为一件完全没有好处的事,用那样微弱的力量,去跟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对象抗衡。

那是什么?拼命。

为什么?权贵不从来是童延蓄意讨好的对象?童延靠不住他了,更应该广结善缘,毕竟这城里任何一个有力量改变童延命运的人,都是下家的人选。

聂铮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抬起来,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他承认,今晚,他真的被童延震撼到了。

别跟他说人性本来复杂,这道理他懂。

可再复杂的人性,也得看程度。现实中,肯以命相搏给别人换取生机的寻常人,这三十年来,他没见过几个。

以前对童延的有些结论,他是不是带着成见,下得太武断了点?

可是,什么才是真实?聂铮突然想起,那晚童延发烧昏睡在卧室的呓语,羊……泥里,儿子……干净?

儿子?羊?……不对,儿子,娘?

娘……泥里?娘在泥里?

泥应该是相对干净,可一个在饭店当服务员中年女人,能有什么不干净?太辛苦?

聂铮狐疑地皱起了眉。

伤童延的那个公子哥是秦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