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索性侧过身只留一个后背给沈燕青,却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后,沈燕青贴了上来在他的耳尖回了一个吻,颤声说道:“再等等。”

次日,晨曦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薄被只盖在膝盖,露出四只并列的脚。沈燕青先醒,等换好衣服回来瞧,柏黎云还睡得迷糊,嘟囔了一句梦话。

沈燕青低头,在他额间落了一个吻,深情凝视他的睡颜。柏黎云瘦了,眼眶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颧骨凸起让五官更加凌厉,反倒有了当年的凌厉气魄。

沈燕青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把他的眉眼、鼻尖、下颚,每一处的轮廓用眼睛画在自己的心底。手机的闹铃响了,沈燕青用手掐断,起身离开了房间。

柏黎云在听到关门声就醒了,却翻过身在床上耐心地等了几十分钟才动。等确定沈燕青应该已经乘车离开后,柏黎云不急不慢地下床走到客厅,踩着桌子把顶灯上的装饰铁丝拽断捏在手中。

他撬锁的功夫是十六岁的时候跟老古街的“扒神”学的,那个年代的技艺都注重就地取材,一根比锁孔细的铁丝就能搞定所有繁琐的锁芯。

沈燕青是反锁了门的,但柏黎云只花了十多分钟就解决了,他甚至在大摇大摆走出屋子的时候,嘴上还叼着沈燕青给他留的一片烤面包。

柏黎云淡然镇定的姿态,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了十四天的落魄男人。他甚至还贴心地为沈燕青掩上了门,然后不紧不慢地哼着小曲在电梯厅等着电梯。

柏黎云走到大厅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他心中一紧想低着头冲出去,身子却已经药劲儿使不上力气。

柏黎云步子未停,却被人一把拉住,错愕之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脆生生的勾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笑说:“云爷,真的是你啊!”

他没出声,微眯着眼睛搜索自己的记忆,那人却理了理自己刘海,露出明亮的双眸,欣喜地说:“您不记得了吗,我是小安啊。”

柏黎云提着的心落了下来,管他什么小安小朱,只要不是沈燕青的人就行。他终于把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小安重叠到一起,拨开小安挽着他的手,说:“哦,是你啊。”

小安习惯了柏黎云的淡漠,又贴了上来说:“云爷怎么这么冷淡,当初听说您进去了,我可是为你哭了三个月呢。”

柏黎云再放肆,也不想在沈燕青家楼下久待,哪有心思和小安在这里叙旧,赶忙想几句打发了他。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别叫我云爷了,我现在洗心革面不混黑社会了。对了,你手机能给我用下吗,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小安失落的憋着嘴,摸着自己的包,说:“我还说请您到我屋里坐坐呢,说起来,这套房子还是当年你送我的呢。”

柏黎云脑子里闪过一阵白光,忽然想起对沈燕青那套房子的困惑在哪儿了。他陡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听到脚步声逼近还没回头,突然被猛力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小安退了一步,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阵势,吓得不敢说话。

沈燕青扣着柏黎云的肩膀,刀刃抵在他的腰间,却转头对小安说:“你再说一次,你住的房子,是谁送你的?”

柏黎云心下一慌,冲着小安嚷道:“别他妈胡说。”

刀刃进了一分,血顺着刀柄滴在沈燕青的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双目猩红。小安的视角里只觉得这两人贴得极近,被柏黎云一吼吓得哆嗦了一下,尴尬地说:“啊,我想起来我得赶紧出门,云哥,咱们有时间再聚啊!”

柏黎云被沈燕青推搡着进了电梯厅,刀口割得不深,却已经染红了后腰的衣摆,他被戏弄的恼意气得青筋直跳,破口大骂:“沈燕青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子下套呢!”

沈燕青薄唇生线,唇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