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黎云不知道沈燕青住在哪个房间,昨晚两人肉搏一场,柏黎云睡到半夜都有一种骨头散架的感觉。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九点,门铃响的时候他骤然清醒,看着自己躺在酒店床上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按门铃的人极有耐心,柏黎云迅速地穿上衣裤走到门边,拉开门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圆脸,满脸堆笑地跟他说:“柏老师,您醒了吗?燕青哥让我带你去棚那边候着。”
柏黎云这辈子都没听过人叫他老师,闻言一愣,自嘲地笑道说:“叫我老柏就行了,别叫什么老师,又不是上学校。”
“我们这行都是这么喊的,不容易得罪人。要不我叫您柏哥?”小圆脸不时的低头看表,见柏黎云穿戴整齐,拽着人的手腕就往电梯厅走,边走边说:“我是燕青哥的助理,我叫施沅。柏哥咱们快走吧,燕青哥已经在化妆了,要是等会出来看不着人估计得发脾气。”
柏黎云没听见后半句,只觉得这个小孩长得讨喜,连名字都起得可爱,不叫五十一百,只要十元。许久没人同他这般亲近,施沅好像天生就没什么边界感,挤电梯厅的时候甚至贴着柏黎云站着,还是柏黎云自己退回了一步避开了身体接触。
柏黎云跟他出了酒店,才知道沈燕青那晚把他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这是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靖州影视城,很多电视剧和电影的剧组都在这里集中拍摄。周围荒凉的别说找到回城里的交通工具了,柏黎云跟着施沅走了快半个多小时都没见到影视城的城墙边。施沅疾步朝前走,侧目见柏黎云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又小跑着回来牵着他的衣袖说:“哥,咱走快点吧,这地方以后你会看到吐得,燕青哥一年得有七个月都在靖州城里呢。”
柏黎云不愿连累别人,低着头跟上了他的步子,边走边问:“沈燕青现在很火吗?”
施沅惊诧地瞪圆了双眼,微张着唇,带着得意地说道:“柏哥,你们村里刚通上4G网络吗,燕青哥12月底的时候才刚拿了金禾奖最佳男主角,宣发都做到县城的公交站牌了,你居然问这种问题。”
“确实不太关注你们娱乐圈的事,照你这么说,确实是很火了。”柏黎云想了想,在牢里的时候每天只有7点蹲在电视机前面看新闻联播,对外面的资讯确实一无所知。他和沈燕青分开的时候,小孩刚面试上一位新锐导演的电影,柏黎云还找人给剧组打了招呼别刁难新人,沈燕青却因着被他甩了的事赌气没去,害得他找人善后花了不少的钱。
现在看来,那件事对沈燕青的影响果然被压到了最小,他跟过柏黎云的痕迹也被抹的干干净净。柏黎云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当年干过的缺德事总算是少了那么一件。
施沅带着柏黎云进了一座四合院,院外的大道上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院里却乌泱泱的挤满了人。柏黎云见着那些摄影机和补光灯的布景,没留神脚下的滑轨,踉跄了几步碰在了长廊的柱子上才稳住了身形。
沈燕青已经在和女配走戏,余光瞥到柏黎云险些出洋相,心中燃起一股子不痛快,说了几句词再看人却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沈燕青压着火气拍完了这一幕,等休息的时候叫过施沅问他人去哪儿了。
施沅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说:“哥,你光说把人给叫来,也没说让他干啥啊。我看柏哥瞧着这里新奇,就让他在院里四处逛逛。”
“柏哥?”沈燕青听着这亲昵的称呼就觉得讽刺,从前人人都叫他云爷,能跟他称兄道弟的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轮的道施沅这样的傻小子。沈燕青瞥见柏黎云走近,故意扬高了声音说道:“叫他来是来干活的,不是请个大爷杵在这监戏的。剧组的粗活脏活这么多,有点眼力见的人不会看不见吧。”
选人导演恰好拿了通告单过来,听了沈燕青的话正纳闷大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