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黎云坐在医院林荫花架下抽烟,大热的天他不得不滑稽的穿着长袖长裤遮住身上的勒痕,这会四下无人,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白皙的胸膛上横着一道勒痕,刚好在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生气,怎么不生气。”他侧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仰头看着花架上漏下来的光斑,手掌翻过来想抓住落下来的阳光,却因为夏风吹动树叶晃动,掌心之中一点光也溜走了。“沈燕青,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是这种小混蛋呢?绳子哪儿来的,捆粽子的方法哪儿学的?”

沈燕青听出他的语气是轻松自如的,提着的心缓缓落回胸腔,说:“网购,客服还给了我绳缚的在线课,说买99块钱的绳子送价值2999的大师课程。”

柏黎云听得笑了,又骂了一声:“小混蛋。”

沈燕青顶了他一句,说:“不小了,翻过年我也三十了,和你一样。”

柏黎云不知道他这强盗逻辑是哪儿来的,讪笑了一声说:“都盼成一年比你一年小,倒是你着急。要不咱俩换换身子,让我来当二十九岁的漂亮小伙。”

沈燕青嘟囔了一句,柏黎云没听清,嗯了一声后让他重复一遍,才知道这小混蛋说的是:“换了也还得是我操你。”

柏黎云被他这么一提,想起六年前那些销魂的日子,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声音慵懒含糊地说:“你这种疯疯癫癫口无遮拦的性子,这几年要不是也有个金主做靠山,怕早被封杀了吧。”

沈燕青闻言一顿,困意全无,借口要去上戏挂掉了电话。

脱离了一切和柏黎云有关的事情,沈燕青是克制冷静有规划的,他对演员这个身份珍而重之。一方面是因为热爱,一方面也是希望不在两人关系中处于弱势。他用自己的成就,换来了掌控柏黎云的底气。

可柏黎云提到凌先生的时候,沈燕青真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当初《青瓷》那部戏是他梦寐以求都攀不上的,却意外的接到了制片送到学校宿舍里的剧本。

沈燕青原本是带着满腔热情想接这部戏的,不光自己的词背的滚瓜烂熟,连对戏演员的他也烂熟于心。

可那之后没多久,柏黎云就出了事,三意社里不知道谁派来的人跑来跟审犯人一样的问沈燕青,最后又莫名其妙的把人放了,临走之前轻蔑的说他不过是柏黎云包的一只鸭子,只不过别人要车要房,他要的是《青瓷》这块进入演艺圈的敲门砖。

沈燕青罢演《青瓷》这事儿,至今在娱乐圈都是一件扑朔迷离的故事。当时的制片人扬言封杀沈燕青,却不被背后的项目资方给拦下了。

制片人搭线,把沈燕青和资方的老板约在了靖州影视城对面的高档会所。要不是彭年生拉硬拽非逼着他去,“失恋”的沈燕青压根不肯出宿舍的门。他穿着T恤短裤坐进包间的时候,制片人进来差点没被他给气死。

但制片人身后跟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身段挺拔,面容俊秀。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银色眼镜链垂在耳畔,斯文儒雅中透着一丝精明。进屋之后连落座的姿势都优雅到极致,递出一张名片推到沈燕青的面前,听着制片人对他的介绍。

沈燕青看着手上那张银色卡片,正面只有一个深蓝色手写的名字“凌萧明”和龙飞凤舞的数字号码,背面是立体的银色火漆印中间刻着“博傲娱乐”四个大字。

冲着这四个字,沈燕青坐直了身子,摆出了认真的态度。制片人虽然搞不明白凌总为什么非要见这个毛头小子,但落座以后依旧圆滑的在两人中间相互介绍。

“凌总,这就是《青瓷》之前定下来的袁裴那个角色的新人演员,沈燕青。”新人演员这四个字属实是给沈燕青贴金,若不是柏黎云用钱打点,这种无名无姓的小子哪能塞进《青瓷》的剧组。

“沈燕青,这是博傲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