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阁老,是我这皮相很差劲,才叫您以为得花多余工夫?不是我说,这世上我卫洵拿不准的姑娘,也就一个罢了。”
秦祐自然晓得他说谁,拿手指头点点他:“你这话小心莫给我侄儿听去,到时断手断脚的,看你还如何叫徐小姐倾心。”说罢刻意拣了离卧榻最远的官帽椅坐了,“得了,过来谈正事。”
……
卫洵口中拿不准的人眼下正坐在一顶轿撵里边往承乾宫回。一旁的岫玉见她眉头深锁,宽慰了她几句,眼见她有一答没一答的,忍不住问道:“可是方才长渝宫的事惹您烦忧了?”
纳兰峥点点头:“是有点想不大通。”
“您想不大通的事,回头交给太孙殿下便好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方才去长渝宫见姚贵妃,几经言语试探之下,着实瞧不出任何作伪的痕迹。甚至姚贵妃趴在地上翻来滚去,凑上前欲意拿指甲来抓挠她时,井砚一时护主心切,动作大了些,不小心踩了她指尖一脚,她也是“咯咯咯”笑个不停,像丝毫察觉不到痛楚一般。
但有一桩事很古怪。井砚踩了姚贵妃手指后知晓自个儿失行了,想将她搀扶起来,因她挣扎不肯起,无奈之下,便将双手分别穿过她的腋下,作了个“架人”的动作。
姚贵妃因此大骇,竟然动嘴去咬井砚,后嘴里一直念叨:“别打,别打……我儿没有杀猪,没有杀猪……!”
她蹙眉思量,将井砚彼时的姿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很显然,姚贵妃的确疯了,或者起始就疯了,或者是原本欲意装疯自保,却后再被谁逼疯的。而她之所以有此古怪反应,应当是曾有人对她做了相似动作,因此伤害过她的缘故。
这个“架人”的手势,一般多出自男子,倒很像官兵遇上不肯就范的犯人,硬拖带拽绑上刑台时所为。
是谁人对姚贵妃刑讯逼供过吗?
她咬了咬唇,自语道:“杀猪?猪……”却是念及此单字霍然睁大了眼,“莫非不是猪,是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张卧榻引发的血案……听说会撒狗粮的作者不写对手戏也能愉快地撒狗粮。╮(╯_╰)╭
卫洵(捂胸口):好他个心机BOY,我受到了会心一击。
秦祐:年轻真棒。
第102章 掉马甲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论及“珠”字, 思来忖去,脑袋里便只浮现出十五年前公仪珠的那桩事,也就是她的死。
彼时杀害她的人早在两年前便已伏法,照凶手杜才寅的口供来看, 幕后黑手该是不愿娶她作继妃的太子。只是湛明珩不会将这等凭空言说当真, 给已故多年的父亲添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叫他九泉之下难安,故后来整理及上呈供词时,暂且抹去了此桩意外查得的“案中案”。
彼时老忠毅伯身死沙场,朝中一片动荡, 皆在催促惩治通敌叛国的孽畜。既是罪证已搜罗齐全,且杜才寅也在生不如死的刑罚折磨下松了口, 未再出言栽赃父亲与弟弟,坦诚了与京城往来的信件皆是作伪,如此便可算结案了, 行刑一事着实不宜再拖。湛明珩只得切断了这条线索, 照律法命三司判了凌迟, 预备来日从杜老爷身上再细究公仪珠的死因。
却谁知后来很快出了贵州赈灾一事, 继而便是一载多在外漂泊, 归京后也是日以继夜焦头烂额, 哪里还顾得及这一桩陈年旧案。就连曾经十分执着此事的纳兰峥自个儿也因凶手伏法,且当下忙碌,渐渐就此搁置遗忘了。
不想如今竟无心插柳柳成荫,反叫她意外触及了一点蛛丝马迹。
一旁岫玉一头雾水, 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暂且莫扰她,继而顺了这个假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