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也很恶心。我朝他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赶回家不需要太久,还没到门口,我就听见枪响。第一声枪响,继而第二枪。难道是因为柳妈最近做的通心粉太好吃,阿海的枪法逊了不少。我脱掉外套甩进阿山怀里,直接迎进一路畅通的大门。我对詹韦清还是仁慈,让他来了太多趟,搬家以后,我保证他连门前地毯都踩不到。
客厅的灯灭了亮盏,沙发后面,两个人正在扭打。
格斗水平也下降了。
我走过去,一把拎住那人的后衣领,把他从阿海身上拖起来,随手抄起一个花瓶。
每个人的脑袋都可以被砸碎,就看工具和力道。
他挨了一下,忽然吼叫,然后慢慢转了过来。
我不迷信,不介意他死前看到我。
他倒在地上时,阿海刚好爬了起来,气喘吁吁。
于sir总觉得我亏待他和阿山,让他们跟我出生入死,看他这个样子,大多时候只能是我出生再入死。
我对阿海说,没有枪,还有别的东西,客厅这么多东西,难道我怕你砸?你死了,我还要想办法交代证明你不是我杀的。
阿海喘着气,讲不上话,他点了点头。
在几楼。我问他。
他吞咽一下才答。二楼,少爷的房间。
什么少爷不少爷,张小元听了一定会不耐烦地撇嘴。
报警,说有人非法入侵私人住宅,我们正当防卫,记得收拾子弹,告诉来查的人,让他们看清楚死的人是谁,再考虑找不找我们的麻烦。
我走过他,径直上楼,直奔目的地。阿山跟在我后面。
灯都灭了,所有门都紧闭,除了可可的卧房。
我转动门把手,拧不动。
反锁了。
又转几下,确定这个事实,我开口呼唤:
“阿余。”
“把门打开。”
门是慢慢打开的,起先是一条缝,它慢慢变宽。
阿山这个扑街,不知道为什么开手电筒,直往里面照。
难道我娶了白素贞,会忽然变大蟒蛇?
我伸手压下他的灯,嘱咐他进去抱小孩:“应该在浴室,去把他们抱走。”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才走进来,反手关注了门。
刚刚手电筒扫过的一瞬间,他完全没有眯眼睛。很漂亮,野生动物一样的漂亮,但他生病太多,拿着那根棒球棍,发着不自知的抖。他和以前看起来不大一样了,但不可能逃避的眼睛却从没变过。
隐藏在草丛里,或者是房间里。
这些年,他总是追问我,问我究竟想要什么。他善于给我带来难题。我给不了他答案。假如我们之间真的只有索取和给予这么简单,我不会把他留在这里。
张小元最近喜欢翻字典,寻找背叛和屈服的反义词。
很简单的,是忠贞和不屈。
但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怎样存在。
我猜,我也想亲眼见一见。
我告诉他,我们要搬家了。他没什么反应,过了很久,他才从我身边离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说,你记得洗脸。
我脸上有血,我知道。
明明是被提醒自己心里有数的事,明明是这样。
为什么我还要回答他,好。
我说过,他带给我的一切,比别人带来的都要新奇。买合适的衣服不太容易,让他自然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很艰难,我只能从表面做起,把他塞进他从未尝试过的衣服里,这费了我一番力气。我知道,无法彻底改变他。这对想留下他的我,是一种挑战。
其实我大可做出更多尝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