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好想你

再次睁眼时，云倾视线好久聚焦不了，颅内混沌恍惚到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发丝间冷汗遍布，四肢却湿润温暖，躯体软绵得不像实物。

莫风见他半张了眼，擦拭他颈侧的汗水的动作停下，拂开他眼边的发，轻声问：“还好吗？”

“……”云倾定定地看着莫风，好久才确认现在是在哪里，他避开莫风，颤着手撑起上半身，刚坐起来喉腔内血腥便上涌，忍不住咳出几口血，血滴滴流到被褥衣襟上，还有一部分残存在唇边。

莫风连忙将洗净了的湿布递与他，云倾缓了咳嗽后接过，默默擦了唇边与下颊的血，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还没有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莫风不善言语，从前云倾修炼出错时也会是这副模样，但不至于半天都缓不过来，他给云倾披上干净衣裳，想像以往一样揽在他肩上以做安抚，却不想他与云倾肢体靠近的一瞬时，云倾刹时惨白着脸惊恐地看向了他。

“……等等。”

云倾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连忙颤着半身移开了些，不再与莫风对视。

又是这样……又接受不了了……

他手上还使不出劲，曾经他只要入睡便会陷入这样的梦魇，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尽量减少睡眠，许久后他慢慢不再做梦，本以为梦魇症已经好了，没想到直至今日他竟还是没有走出来。

喉腔里的血腥味让他意识又陷入梦境中，好恶心……和人的接触……视线……声音……

此刻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唇上血色尽失，犹如得了重病，莫风见他此番模样放心不下，可云倾又不肯说话，他试探着去触碰云倾的手，云倾周身登时应激性地爆发出灵力，威压强到让人喘不过气。

莫风只是凡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重击，云倾一惊，下意识地去拥住他后仰的身体，两人双双滚下床榻，云倾护住莫风的后脑，自己摔向地面，好歹没让他又受伤。

两人肌肤相贴，云倾全身战栗，发现莫风唇角也漏出血，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让周身攻击性极强的灵流柔和地绕在了莫风身边，给他疗伤。

不要怕……不能怕……

如果接受不了这些，还修什么无情道？

想到这点，云倾眼神清明凌厉了许多。

追寻无情道的过程就是一场惨痛的自虐，那些曾经令他厌恶、恐惧、欢喜的东西，都是该被生生剜剔掉的肉，懦弱退缩就永远成不了道。他不能因为华景就变成一个废人……

莫风身体素质强，受灵力疗伤后马上便能活动肢体，在发现自己将云倾压在身下后立马撑起身子，准备将云倾捞起，又想到云倾似乎不想被他触碰，顿住了手。

“……没事。”

云倾注意到他的犹豫，虽然心里打着颤，却伸手揽向莫风的颈后，由莫风环着他的后腰将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