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吸了一口，视线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宋纤羽离开的方向。

青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男人脸上的表情。

陈鸣始终看着他，并未继续追问。

贺修晏抽了半根烟，才慢慢开口：“你带她去酒吧了？”

两人心知肚明，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陈鸣嘴角轻轻扬了一下，“表叔刚刚也在酒吧，明明看见了，为何多此一举地问我。"

贺修晏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几分痞气。

“是，我看见了。所以你故意给我发了那条语音？是想告诉我，她不喜欢我了？”

陈鸣没说话了。

看着贺修晏的眼带着几分警惕。

他极少露出这个表情。

七分淡漠，三分痞气。

每当他表现出这副模样的时候，就是发脾气的征兆。

陈鸣上次看见他这副模样还是好多年前的时候。

他跟着大人来江城贺家走亲戚，玩了几天，

某一天却无意中发现贺修晏将几个男生堵在巷子里。

他先是跟人说了什么，当时就是这副表情。

黄毛没搭理他。

之后贺修晏就一个拳头砸在了黄毛的脸上。

黄毛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被踹了几脚。

那天，陈鸣看见贺修晏一人将几个人揍得鼻青脸，还将黄毛的胳膊给卸了。

过往的画面忽然出现在脑海里。

陈鸣忽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他承认，他心底还是有些害怕贺修晏。

贺修晏眼神不轻不重地落在陈鸣的脸上，缓缓笑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陈鸣暗暗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表叔都知道了，还想让我说什么？”

贺修晏将燃烧了一半的烟掐断。

重新抬眼看他：“你还喜欢她？”

陈鸣：“……是。”

贺修晏看着他，忽然走近一步，手掌落在陈鸣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时间不多了，陈鸣，好好加油。”

说完这句话，贺修晏转身准备离开。

简单的一句话，陈鸣却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压迫感，手不禁慢慢握成拳头。

“表叔。”

陈鸣鼓起勇气喊住他。

贺修晏停住，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打退堂鼓了？”

陈深深吸了口气开口，“你喜欢宋纤羽是吗？”

听到这话，贺修晏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好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会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

陈鸣没想到他亲口承认了。

“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还有，既然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控制着她跟别人来往？表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贺修晏没立刻回答，看着陈鸣的眼多了几分兴趣。

陈鸣追问：“即使你真的瞒着大家做了什么事情，可你觉得等你回头跟她说喜欢的时候，宋纤羽会吃回头草吗？”

贺修晏的眼暗了下去。

又听陈鸣说，“我今天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对你的释然。表叔，赌约，输的那个人不一定是我。”

贺修晏深邃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倏然低声笑了一下：“自信是好事。陈鸣，那我们走着瞧。”

*

宋纤羽回到宿舍第一时间洗了个澡。

拿着毛巾擦头发。

刚走出卫生间，听到包里的手机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