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杯薄荷茶,恭恭敬敬的端给柳才和王氏。
两人闻到一股子清爽的味道,入口清亮甘甜,正向抬头说话,就看柳荣一声不发的跪下磕了个头,继续直直的跪着。
柳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沉默的荣丫头,一时有些心虚又有些心软,对王氏说,“夫人先歇息吧,我和荣丫头聊会”。
王氏叹了口气,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柳才让柳荣起来,“我知道你不想嫁给胡府,可是京城的右将军亲自来说和,还说成亲后将胡夏带到军营,从七品官做起,前途无限。为父日后也想着回京就职,这面子,也不能不给……”
柳荣没有起来,继续跪着,但是抬着头问,“父亲可是有什么疏漏,被胡家拿捏了?”
“放肆!你这丫头怎么……”
“父亲,从议亲开始,胡家虽然派来的人不是一般媒婆,但是他们可曾对您可以一丝一毫的尊重和诚心?这样的情况下,女儿嫁过去就是死在后宅,恐怕连个尸首您都看不到!那是不是只要对外说我病死了,您可以继续安稳过日子?”
“荣丫头,你……你……”柳才本来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道理,可是看着柳荣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含着泪看自己,忽然说不出话来。
还好,就算是封建社会的工具人又懦弱虚伪,总还算有点人性,面对自己直接的质问没有胡搅蛮缠,今天无论如何要让柳才站在自己这边!
柳才叹了口气
“荣丫头,这几年沧县和冀州交界的地方,发生了几次旅客被劫的案子,为父派了捕快去,也抓不住个影子。本来都是小打小闹的,影响不大。而今年二月份,冀州一个茶商进京,被劫了。这件事为父一直压着,我本来以为守备军好抢功,就请他们去查,结果他们一直不管。而为父这几班衙役也没这个本事……可是这个茶商居然和京城户部还有一些达官显贵都有关系,现在上头责难我办事不利,而我只能仰仗守备军来抓山贼了。荣丫头呀,为父知道委屈你了,我会让你母亲多为你准备嫁妆,带上一个铺面和田地,这样你嫁过去也硬气,日后为父也定然会多去看望,你看……”
“父亲,那马军爷可有把握抓住抢劫茶商的贼人?”
“是呀,马大人拍着胸脯说,一个月后能人赃并获的端了贼人的老窝,还说要是运气好,能追回一大半损失,这场危机就能过去了。”
“父亲,咱们的捕头和捕快也是办案多年,真的就自己追不回来吗?”
“我已经让韩捕头查了这几个月了,但是现场没有踪迹,而且搜山更奇怪,就连一点人气都找不到,这些人打劫后就凭空消失了。我想着胡守备二十年前有剿匪的经验,而且人马也比县衙多很多了。”
哼,恐怕又是故技重施,找不到贼人是因为他们有一层保护皮,而货物恐怕就在他们手里,当然能给你交回一大半的货物了。
柳荣觉得膝盖很疼,但是忍着,“父亲,现在看来这胡家有权有势,且手眼通天,又前途无限,那么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娶女儿呢?”
“这……”柳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是胡夏对我一往情深?女儿什么姿色自己清楚,又不是倾国倾城,而且是庶出,这胡家图什么?”
柳荣跪着膝行几步(大爷的,好疼呀),跪在柳才脚边,将手放在柳才的腿上,抬起头仰视柳才,“父亲,如果胡府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就算女儿是庶出,也会连累到柳家。那么胡家拉上在京诚树大根深柳家,是不是一个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