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杜恒穿着个马褂,正在将地上的几株茉莉装在了盆子里,放在一边的小推车上。
一位老花匠在一边捶着腰说:“年轻后生就是有力气,杜恒呀,别看你瞧着瘦,像个书生一样白净,干活倒是把好手。”
“周叔,这边的地我来整,劳烦你帮我将那一块薄荷摘了就行。”
“好好好,你照顾我这老头子,让我干轻快活,我知道呢”
杜恒擦了擦汗,继续干活。他并不是那种硬汉肌肉男,但是干活却利落又有条理。
“三姑娘,你怎么在这?”柳荣往前走了两步,杜恒就看到了。
“侯爷夫人邀请我和二姐过来小住。我还想着能不能见到你,结果这就看到了。”
杜恒拱手道,“三姑娘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主要是想打听胡家的事情,但那老花匠也在边上,不好问吧……
“……你现在晚上还回家吗?”
“不了,一来是竹编和干花,我家人都做熟悉了,邻居也来帮忙,我爹每三天给彩云坊送一次货;二来现在夏天正式整顿花圃的时候,我也想再给老夫人做一批花茶。”
“哦,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怎么忽然有点尴尬?确实,一直以来,都是和杜恒直接说事,还没这样闲聊过。
“谢三姑娘关心,我母亲是老毛病了,最近家里有些忙碌,她反倒是身体好多了。”
“嗯,那挺好的”
“你之前考过童生,现在做花匠,会不会,影响日后走科举这条路呢?”虽然不是卖身奴才,但是毕竟也算是下九流了吧。
“是呀,我就说太可惜了!”旁板的老花匠跟着帮腔。
“会影响,不过我无心科举了。本来读书,也是为了明理有见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种花。”
“对了,三姑娘,您那还有菊花茶吗?”
柳荣坐在旁边的假山石头上,刚好有一块树影,不至于那么热,“嗯,快要喝完了。毕竟我们几个人总是做针线活,也要喝菊花茶明目”。
“那我明天再送三姑娘一些薄荷茶吧,夏天喝疏散风热、清利头目,不过有人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怎么会,我还很喜欢吃薄荷糖呢!”
“那好,明天我送三姑娘一些。”
说着,那周老花匠摘了一大筐薄荷回来,给杜恒放下,又推车小车走了。
杜恒在整治最后一块地,柳荣捡起一枝薄荷,慢慢闻着,只觉得清爽了很多。
杜恒边干活,边哼着一只小曲,听不出歌词,却很悠扬,柳荣捏着薄荷,靠着假山,忽然就有些困倦, 最近的忙碌,胡家的亲事,侯府的奇怪,在着散着薄荷香味的黄昏,也许都可以先放下……
“三姑娘”一声轻声呼唤。
柳荣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掌灯了,而自己居然靠着假山睡着了。假山上搭着一件外衣,有青草的味道,正好让睡着的自己不至于被石头磨着脸,是杜恒的衣服?
柳荣有些迷茫的坐直身子,就见杜恒正笑着看着自己。
“三姑娘最近休息的好吗?还记得有一次见到你,有些心神劳损和伤寒。”杜恒问着,将外衣从假山上拿下来穿上。
柳荣叹了口气, 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扰,“是呀,总有些事情。这两天胡夏来家里向我提亲了。”
杜恒皱起了眉头,柳荣忽然意识到,似乎很少看杜恒皱眉头。
“三姑娘,杜恒先告罪一声,照理说,你的终身大事轮不到我插嘴,不过三姑娘救了我妹妹,又一直帮衬着我们,我想还是要说,这胡夏品性不好,而胡家更是狼窝,这门亲事要慎重。”
“你也觉得胡家是狼窝?杜恒,我还记得上次胡夏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