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妇和小姑娘都被她吼的愣了。
王氏缓了一会,挤出笑容,拉起地上的妇人和孩子,“你们不用自责,既然捡回来一条命,就赶紧回去让大夫看看,这小姑娘冻坏了吧,可怜见的。”王氏心想,这好名声还是要替老爷拿下。
那妇人继续说“可是恩人姑娘,她看起来不太好……”
“我们是柳县令的家眷,自然是回县城找大夫。”王氏直接打断这个妇人,转身上了马车。
村妇搂着怀里湿淋淋的小姑娘,迷茫了一瞬,连忙转身往回赶。
“娘,刚才救我的那个姐姐,会不会死呀?”
“应该没事的,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疼,太疼了,我不是在医院病死了吗?怎么还这么疼!
柳荣只觉得嗓子疼、头疼、身上疼,疼的好像刚刚经历一场手术一样,尖锐的疼痛让她呻吟,勉强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旁边有婆子喊道,“三姑娘醒了”
“别大呼小叫的,赶紧回府。”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柳荣转头,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谁呀?为什么一脸不爽的样子?
王氏看柳荣迷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她问:“荣丫头,既然你醒了,就告诉母亲,你是真的要救人,还是存了心要寻死呢?”
为什么要寻死,我一直都没活够呀,要不是癌症,谁不想再活五百年?!
柳荣觉得自己每个字都听懂了,但是又听不懂,紧跟着一阵更汹涌的头疼,晕了过去。
沧县柳府后宅,正厅上,灯火通明。沧县县令柳才捋着胡须端坐着,本来严肃刻板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满意的笑容。柳才听着下人回报,心中考量着,三女儿下河救了一位小姑娘,这件事不仅能让自己美名在外,要是被上峰知道了,也许今年年底的考绩,还能拿个优。
这个女儿,虽然和她母亲一样拎不清又爱掐尖,但是终归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关键时刻很靠得住呀。
柳才听完下人说明情况后,回到房里,正妻王氏迎了上来。柳才面上的严肃有些缓和,问了荣丫头的情况,听说大夫过去了,就嘱咐王氏:送些布料、补品去叶院慰问一下,毕竟这次荣丫头是做了好事。
王氏一边给柳才脱下外衣,一边笑着说:“不等老爷吩咐,我已经准备下了。明天我去看看那丫头。”
柳才点了点头,自己的正妻并不会用特别阴损的招式对待庶出子女,这样后宅和睦,自己也安心。
“荣丫头今天好好的,怎么会去河边呢?”
王氏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于是和柳才讲述起,下午在慈云寺进香后,自己本想和她说说胡家的亲事,结果闹出一场乱子来。
“我本来是和荣丫头说说,胡家来提亲,虽然是妾,可对方是五品官人家,那胡公子也是有出息的。结果荣丫头立刻就急了,说我刻薄,还说我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丫头居然这么大胆!”柳才有些生气了
王氏继续拱火:“你说我这是何苦呢?我是看那胡府诚心来谈,而且荣丫头嫁过去,咱们和守备府关系也能更进一步。结果她根本不听,还威胁我说,要是让她去胡府做妾,现在就出去跳河,让大家看看柳家是怎么逼死庶女的。”
“那荣丫头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寻死?”
“老爷,这我也不清楚。荣丫头和我吵完就跑出去了。我一开始让严婆子跟着,结果严婆子回来说三姑娘跑得快,她跟不上。我想这荒郊野地的,别出事,才叫了人去找。结果就在河边听见有人喊救命,过去就听那村妇说,荣丫头救了她家的丫头,自己却掉河里了。”
王氏将事情讲明白,就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