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我看到荣丫头的那样子,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总算捂住了,现在大伯一家子也不知道。”王氏想想还后怕,又补充道,“这两天,我派人去郡王府悄悄打听,没听到什么风声,那世子爷还是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怕郡王府那反倒不依不饶,会不会散布谣言或者上门要纳了荣丫头。”
柳才想,也就是王氏有见识有魄力,这么大事还能处理这么周到,这要是换成叶眉,准定捅娄子,于是诚恳的说,“夫人辛苦你了,也难为你这两天又要瞒着外界,还要照顾荣丫头。”
“哎,说起荣丫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像谁?要说叶眉是个鲁莽的,但是荣丫头不像她,却太较真了……”
“怎么了?”
“老爷你不知道,这事出了后,荣丫头居然想着找仵作验伤,然后去衙门告郡王府。”
“胡闹!这丫头一点轻重都不懂吗?哪有女人家遇到这种事自己出去嚷嚷的,她吓糊涂了?”
听着柳才的训斥,王氏忽然想起柳荣那句嘶吼“因为我是个人”,王氏摇了摇头,“我已经劝下了,这两天就在屋子里吃药养着。”停了一会,王氏说,“老爷,要不你去看看吧。这事,其实也不怨荣丫头。”
柳荣将药放在桌子上,打算看会书,再吃药,然后就睡了。
作家毛姆说,阅读是人类随身携带的避难所。
这样想着,柳荣打开了杜恒抄写的那本《草药集》,而这时门被敲响了。
“荣儿,是父亲,可休息了。”
柳荣放下书,前去开门,迎着柳才进来,行礼问安,“父亲来京了,女儿不曾远迎,还请赎罪。”
柳才也心下暗惊,这才几天,女儿就瘦了,而且很憔悴。
柳才咳嗽了一声,坐下后,让柳荣也坐。
“荣儿,为父听你母亲说了你在郡王府的遭遇,这实在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日后有问题,为父定会为你做主。”
听到这句话,柳荣抬起头来,自己的父亲毕竟是县令,是一方官员,是能帮助自己用法律的手段得到正义吗?柳荣感到自己在奢望什么,又有些矛盾。
虽然柳才进门来,柳荣默认了他也就是安慰几句就走,还不如王氏能说到点子上。
“父亲,真的可以为女儿主持公道吗?”柳荣试探着问,没发现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留下泪来。
柳才也有些心疼,“那是自然!就算郡王府门第高又怎样,咱们柳家也不是一介白丁呀。”
柳荣正向进一步问,怎么做,柳才就继续说了,“一来,若郡王府主动造谣你勾引他们世子爷,为父自然不会相信。二来,若谢世子要纳你为妾,父亲自然也会为你挡着,不行就让薛世子爷尽快将你接到侯府,等你成了薛平宇的人,那谢世子自然也就有所忌惮了。”
原来你说的为我做主,就是有流言蜚语了,不为难我,就是不将我嫁给那畜生吗?
柳荣脸上的失望太明显,柳才有些挂不住,“荣儿,你魔怔了,你还想着告官吗?那是什么天方夜谭!”
柳荣低下头,呼出一口气,“是女儿想的太幼稚了,谢父亲提醒”,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一饮而尽。刚才柳才说的那两点做主,在这个世道,确实也算是一种支持了。
自己现在太弱了,至少不要树敌,不要将本来想帮助自己的人,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