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胡府,大门上贴着封条,几人从小门走到后院一个马棚里。

这是官差特别宽容,留给胡夏三人休息一天再上路的。

胡府已经被抄,院子里一片破败。

胡秋儿的声音传出来,“娘,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再说不知道谁派了人来,今天都没人捣乱了”

薛平宇不等胡夏问,就解释了,“马夫人和你妹子前两天就出来了,很多人来找麻烦。你这妹子倒是厉害,拿着个破菜刀保护马夫人”。

“妹妹她一直都很厉害”,胡夏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胡夏说完,忽然有点紧张,自己身上太臭,还有伤,会被妹子和娘看到。

结果就在他纠结时,薛平宇和杜恒带着胡夏走到另外一处院子,有口水井。

杜恒让胡夏坐下,给他打了一盆水,然后递过去一个毛巾。胡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杜恒那么平静,递给他又转身将身上的背篓放下,忙活一些瓶瓶罐罐。

胡夏就着清水将自己简单擦洗了一下,那边杜恒已经准备好,又换了一个新的毛巾,用大夫的方式,清理胡夏的伤口。

“你忍着点,这个药有些疼。”杜恒说着,给胡夏上药,用纱布裹好,然后将剩下的纱布和药递他,“现在天热,一天换一次药,等到伤口结痂了,就好了。而有这三包药,是调理你胸口的伤,一天煎一副。”

胡夏终于问出来了,“为什么?”

“因为你受伤了”杜恒将背篓收拾好。

胡夏急了,这算什么回答!“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杜恒转身看着他,“你父亲做的事情,和你无关;而这次来给你治伤,世子爷给钱了”。

胡夏愣住了,就这么简单吗?

“本来就是简单的事情,你别唧唧歪歪的了。”薛平宇挥了挥手。

这时,胡秋儿扶着苍老许多的马氏过来,胡秋儿想哭,又忍住了,之咬着牙喊了一声“哥”

“哎”

马氏哭了出来,“儿呀,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薛平宇看了看天,不适应这么悲伤的氛围,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兜,扔给胡夏。

一小把碎银子,还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我说了,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其中五十两是柳荣给你的,说之前马夫人送给她的金镯子,直接还回来太不实用,就去当铺换成了银子还给你,剩下的是你这几个月送给我很多新鲜的玩意,我也都折算成银子了,觉得这样实用一些。”

胡夏拿着银子,从默默流泪到抽泣哭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对自己有善意,更没想到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就是将自己父亲送上断头台的这两人。

“其实我刚到沧县时,你就黏上来天天和我混,有时候还挺好玩的”。

那其实是胡柴吩咐胡夏,拉着薛平宇吃喝玩乐,一方面是结交,一方面是探探虚实。

“对不起……”胡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说这句话。

胡秋儿也忍不住哭出来。

“行了。幽州那地儿我待了几年,其实天很蓝,风很大,也不错的。说不定我哪天又去边疆,就又遇到了呢!明天就不送你了,自个路上小心。”薛平宇转身就走了

“告辞”,杜恒拱手后,也跟着走了。

胡夏看着两人离开,深深鞠了一躬。

马氏和胡秋儿过来,胡夏迎上去,拉住她们的手。

“娘,妹妹,咱们离开这里,去幽州吧。”

薛平宇和杜恒不想被街上的百姓盯着,走了小路。

“杜恒,我知道你这今天一直忙,又要在侯府做花匠还要回家照顾杜巧,那你这几天见到柳荣了吗?”薛平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