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荣能想到这钱大柱的凄惨模样,也觉得最有应得,“他甘心吗?会不会找麻烦?”

“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办理地契过户的时候,就摆脱韩捕头帮我找找有没有租户,便宜点没关系。韩铺头说他朋友一家正在找房子,当天就办了租契,一年二十两,虽然便宜点,但是有韩铺头的面子在这,料钱大柱也不敢来闹,而我也多少有个进项。”

柳荣点头称赞,芳姐真是果断又理智。

阿芳将话题说了回来,“我不后悔,我也知道现在大街上的人都在议论我,可是收到我爹这封信,我还是……哎,明明是亲人,他难道想要看着我被骗被欺负,也不愿意我讨个公道?”芳姐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柳荣沉默着,就是在现代,也有很多父母,死活不让子女离婚的,这样的父母,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一点都不会反省自己这样对子女的伤害。而且作为父母,你并没有权利去干涉子女的私生活。

柳荣等阿芳哭了一会儿说,“芳姐,我一直都支持你,你没有做错”,想了想还是说出来,“成为父母这件事,并没有像考秀才一样经过学习和考试,很多父母还不知道怎样爱子女。他们总是带着管制和凌驾,而这个时候他们不再是父母,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

阿芳擦干了眼泪,“你还真会安慰人,人家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而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很多父母都不配了。好了,和你说这一通,我好受多了”。

“那这两天铺子里有影响吗?”柳荣看她情绪好了,切换了话题。

“有些影响,不过也有老主顾在,甚至还有两位夫人,过来一边买东西一边安慰我”

“世上总有有脑子会思考的人,也有温柔的人”柳荣也一直这样乐观的安慰自己。

“不过也有说话特别难听的,特别是我那前婆婆家,昨天带了一大家子来这骂街。是韩捕头过来巡街,他们才走。我想着要不关门几天,也休息一下,等风声过去了再开张”

柳荣觉得这几天芳姐一定累坏了,修整一下也好,但是柳荣不同意为了避风头关门。回想自己之前,40 岁没结婚,公司里也是有人不停的闲言碎语,对于这类流言,争吵无意义,就是要活的漂亮给他们看。柳荣正在给芳姐整理思路,却看到芳姐拿出一摞账本和一定银子。

“荣妹,你也别嫌弃姐姐俗气,这是答谢你的,另外我想能不能从今天起,你就做我这彩云坊的账房”。

看到柳荣困惑,阿芳解释道,“这五两银子,是谢谢妹子给我出主意,我知道咱们的情谊不能用钱算,但是我知道妹子不是那迂腐的人。我就厚着脸皮给,妹子就接了吧。再说账房,老账房先生被钱大柱折腾的也不想来了,新账房先生是个奸猾的人,我绝对不能用,而我现在和离了,再找个男的账房是非也多,更是难遇到合适的人。我最是信得过妹子的人品和能力,你日后就当我的账房,也不用在店里,就十天八天的过来一趟,我给你算一个月二两银子,和之前的账房一样可好?”

柳荣听完,将账本拿过来,将银子推了过去。“记账可以,我之前学过,谢谢芳姐给我这个机会。但是这感谢银子就算了,我也就是出出主意,是芳姐自己找的证据,也是你一个人撑下了公堂上的较量,我可不敢居功”。

“你怎么不能居功!就连写状纸的周铁嘴都说你给的主意好,而且那周铁嘴按照你给的证据和条目写的状纸,还收了我二两银子呢?”周铁嘴是沧县写状纸的书生,是一位落地秀才。

柳荣还是摇头,她最开始帮忙看账本,到后来帮着看律法,都是出于义气,没想过要报酬。她是想要挣钱,可是芳姐也不宽裕,自己能做这彩云阁的账房,已经觉得很好了。

柳荣不想和芳姐再客套,转移了话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