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厨房,柳荣忽然发现,厨房有个向后开的小窗户,比较高,而窗户外面就是院墙。叶院在柳府最靠北的位置,院墙也并不高,关键是院墙外面还有一颗老槐树,树枝比较繁茂。

柳荣盯着这扇窗户,评估了一下,感觉自己能从这条路翻出去。

于是快速喝完红糖水,就在厨房找到一条结实的草绳,然后先扯过桌子,再加上椅子,再回去换上利落的衣服,将写好的建议放在怀里,让春花扶着自己准备往上爬。

这一顿操作,果嬷嬷目瞪口呆,又不敢大声,直说“使不得使不得”。

那扇窗户本就开着,柳荣已经爬了上去,回头吩咐两人,春花在厨房等着接应我,果嬷嬷去门口和阿丑说一下,就说我头晕,要在屋子里安静的休息。

说着就钻出了窗户,柳荣小时候在农村老家爬过树,后来成为中年人,这登高上树的活是再也没做过,所以很笨拙明明在下面看着不高,怎么上来一看下面这么高呀。

柳荣头更晕了,但是顾不了这么多,她脚踩着窗户边,往前使劲一趴,趴到院墙上,后面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现在四下倒是无人。

柳荣将草绳牢牢的拴在槐树的枝杈上,然后后背贴着墙,依靠槐树和墙壁的缝隙,慢慢落到墙的另一面。

可惜想的容易做起来难,柳荣出了一身汗,手心摩的生疼,一颗树杈正好从脸颊边划过,估计是破了。柳荣顾不得这些,落地后,将草绳拴在槐树较高的地方,就开始发足狂奔。

大概不到两盏茶的时间,终于跑道了彩云坊,一进去正好看到芳姐在招呼生意。

两人都是一愣,三天没见,恍如隔世。

第十八章 借你肩膀一用

芳姐有些消瘦,眼圈发黑。

而在顾芳眼中,一向脸蛋红扑扑娇嫩嫩的荣妹,气喘吁吁的,头发有些乱,脸色苍白,黑着眼圈,下巴也尖了,脸上还有一道划痕渗着血。

“进去说”。

两人拉着手进了雅间,柳荣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接过茶一口气喝完。

芳姐忍不住问:“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柳荣知道自己狼狈,但是顾不得这么多,“先说你的事情”。柳荣掏出自己写的建议,有四五张纸。

“我先快速说明一下,你一会再细看我写的建议”

“首先,《大庆律》和离的规定条件,女方必须贤惠孝敬,且有子嗣,就是当妻子没有差错,而男方要有偷盗、欺诈、辱骂、殴打类问题才能和离。其次,柳才,就是我父亲,是个刻板的人,希望女性一定要坚贞容忍,优先为了子嗣考虑才行。”柳荣结合律法和柳才的工作札记,初步总结出来。

“然后,证据上,一是你这些年孝敬公婆的证据,这个恐怕要悄悄去你公婆所在村子找人写下口供;二是你这些年操持家务的辛苦,这个店里伙计或周围邻居证明就行;三是钱大柱养外室的证据;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钱大柱做假账私吞了店铺财产,威胁老账房”。看到顾芳点头,柳荣继续说“最后是状纸,状纸的要点,是孩子无人看顾的凄惨,老账房被要挟后没有生计,还有店铺的亏损,而你是为了孩子能平安长大,才咬牙和离;如果罪名成立,钱大柱和他的情妇会被仗责,但是苦主也可以要求增加赔偿而减轻仗责。如果你在公堂上大度一点,我父亲可能会倾向于你。”

顾芳听柳荣说的头头世道,又看手里的几张纸密密麻麻,连证词怎么写都有例子,眼眶就红了。

“妹子,让姐姐怎么感谢你呢,你这做的太好了。”

柳荣拍了拍她的肩膀,“芳姐,接下来才是硬仗,你要收集证据,找状师写状子,还要上公堂,更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这些我都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