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才真心笑了,还好自己这些年当家,有些手段,心里想着给叶院安排一个厉害的婆子,即是教规矩,也是要监视着点,叶院可不能再给她添乱了。

在屋里挑灯看账本的柳荣,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经被正房的几个人,三言两语的安排了。柳荣前世做了几年的会计,后面身为管理层后,也分管财务人事和行政过。所以她很快看出了问题:

一是意外折损这一块。芳姐的男人负责进货,从去年到今年发生了五次意外折损,理由是下雨浸泡,着火烧毁,每次都不是全部折损,大概二十多两的布匹,但是对于一家开了十多年的老店,一年发生五次意外,就奇怪了,这就是一百多两。

二是进价成本,相比过去,平均上涨了一成,那么一年下来,进价成本就多了一百两。

还有一处,这个账上,写着彩云坊有六个伙计领月钱,可是自己这几次过去,也就是看到两个伙计在忙,其他伙计呢?

其他的赊账、账房的月薪等细节,也有些问题小毛病。

柳荣心算了一下,大概有二百五十两银子,做成了亏空。这些小动作,每次的规模不大,但是一年下来,几乎也将彩云坊几年的积蓄亏空掉了,彩云坊一年的利润也就是一百两的样子。

屋里其他几个人,做着针线活,听到她叹气,叶眉问到:“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柳荣点头,“这账目上有大概二百多两银子的去向,值得怀疑”。

“还不是那个钱大柱,拿去补贴鸡爪胡同的外室了!”果嬷嬷一语中的,却让柳荣吓一跳。

嬷嬷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果然从古至今,老太太都是世界上最高情报组织吗?

果嬷嬷看柳荣和叶氏惊讶的表情,一边干活一边解释到:“我这五年一直都去彩云坊帮着姨娘卖绣品,一来二去,和阿芳熟悉了,和周围的街坊也熟悉了。阿芳自然是个好的,做生意公道也肯下功夫,但是她那个男人钱大柱,一看就不是好的。也不知道当初阿芳的父母眼神有多不好,给阿芳相中这样的男人。一开始是大家传言,钱大柱外面有人了,但是无凭无据的,大家都是悄悄说,可是年前,有人看到钱大柱在鸡爪胡同买了一套小院子,还接了个女人带着孩子进去。听打更的说,好几次夜里,看到钱大柱去那个院子呢。”

果嬷嬷一边说一边摇头,柳荣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查清楚芳姐男人的问题,没想到群众的眼睛如此雪亮。这后宅的老嬷嬷三言两句,就将转移的财产去哪里了,以及奸夫淫妇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柳荣有些心疼了,芳姐这么好的女人,为何摊上这么坏的事情。同时柳荣也想到前世的自己,对男友掏心掏肺,男友破产,自己事业正好如日中天,哪怕花钱养着他也愿意,结果还是被欺骗了……

果嬷嬷本以为自己爆出这么猛的八卦,几个女人能一起跟着骂人,结果却很安静。她抬头一看,柳荣和叶氏脸上都透出一股子悲伤,春花则不知所措。果嬷嬷叹了口气说:“姨娘也别伤心了,世上的男人不都这样吗?你掏心掏肺的对她,又有几个珍惜的。”

柳荣也看到叶眉的失神,整理下思绪,继续问果嬷嬷,“那么芳姐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不过阿芳自己的娘家也一言难尽。她娘去得早,她爹又娶了一个,这后娘和女儿总是不好处。其实他们家生意做得很大。六七年前,她爹和老婆孩子去京城开铺子了。他爹还算有良心,从手底下的伙计中挑了个机灵能干的钱大柱和阿芳成亲,还给了彩云坊做嫁妆。可能他以为这样女儿就不被欺负了。这些年阿芳和娘家也有走动,不过后娘有了自己的儿子,也防着她,不是很亲近。而这钱大柱,本来就是个乡下小伙子,听说一开始确实老实又肯干,谁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