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事。

王氏一边给柳才脱下外衣,一边笑着说:“不等老爷吩咐,我已经准备下了。明天我去看看那丫头。”

柳才点了点头,自己的正妻并不会用特别阴损的招式对待庶出子女,这样后宅和睦,自己也安心。

“荣丫头今天好好的,怎么会去河边呢?”

王氏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于是和柳才讲述起,下午在慈云寺进香后,自己本想和她说说胡家的亲事,结果闹出一场乱子来。

“我本来是和荣丫头说说,胡家来提亲,虽然是妾,可对方是五品官人家,那胡公子也是有出息的。结果荣丫头立刻就急了,说我刻薄,还说我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丫头居然这么大胆!”柳才有些生气了

王氏继续拱火:“你说我这是何苦呢?我是看那胡府诚心来谈,而且荣丫头嫁过去,咱们和守备府关系也能更进一步。结果她根本不听,还威胁我说,要是让她去胡府做妾,现在就出去跳河,让大家看看柳家是怎么逼死庶女的。”

“那荣丫头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寻死?”

“老爷,这我也不清楚。荣丫头和我吵完就跑出去了。我一开始让严婆子跟着,结果严婆子回来说三姑娘跑得快,她跟不上。我想这荒郊野地的,别出事,才叫了人去找。结果就在河边听见有人喊救命,过去就听那村妇说,荣丫头救了她家的丫头,自己却掉河里了。”

王氏将事情讲明白,就不说话了,等着柳才自己定夺。柳才沉吟半晌,心头对这个女儿不满,本来自己就是个七品县令,一直被这沧县的胡守备压着,想着两家能结亲对自己也好,可没想到荣丫头居然闹到这种地步。

但是这样的荣丫头如果真的嫁过去,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再说现在她救人的事情恐怕传开了,这毕竟是件好事,所以也不好再追究了。

柳才最后叹息了一声,下了决定:“夫人,胡府的事情,先回绝了吧。就说荣丫头下河救人伤了身体,结亲的事情暂时作罢。然后嘱咐好今天跟着的下人,都不可碎嘴。”

王氏点头答应。

此时的叶院内,姨娘叶氏,守着女儿的床榻,回想起来还是害怕,嘴里不停的念叨:“你这丫头,平时争强好胜也就罢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就算要出头,也得护着自个呀,你这耳朵是摆设吗?这才二月份,那河水多凉,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不敢下去救人,你怎么就敢跳下去救人。你也不想想,我就生了你一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在这宅子里,咱们都是低人一等的。你做事情更要前后想想,你呀,就是太鲁莽了,我平时教你,你也不听……”

床上的人叹了口气,尽量平静的说“我困了”。

叶氏一听就闭嘴了,站起来给她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头,还有些烫人,忙拧了帕子给女儿敷在头上。然后嘱咐丫头春花夜里留神,就抹着眼泪走了。

而在叶氏走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有神。

“我真的活了!”这是柳荣第一个要确认的问题。

“我穿越了!!”这是柳荣第二个要确认的问题。

死前的感觉,还如此清晰。病友说,癌症晚期的疼,比生孩子更疼,还记得自己当时和病友调侃“还好没生过孩子,那就是不知道有多疼”。之前的自己,四十岁,从农村的职业中专毕业,来到北京,二十年打拼,做过财务做过人事,最后走到高管,置办了房产和财富,也曾经有过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情,但是爱情错付了。自己想着,当个单身贵族也不错呀,结果生命却在壮年走到了尽头。

最后生病的一年,柳荣恨过老天爷,也祈求过出现奇迹,但是伴随着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化疗,生命在体内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