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了，所有的方案和产品必须从客户的角度出发，你们工作都多少年了？连这些基本的做事理念都不懂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周明更将文件往办公桌上用力一掷，犀利的目光朝座下的每一个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缩在角落里的陈琪身上：“特别是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琪冷不丁被他点名，不由自主地板正身体：“经理，我、我、我叫陈琪。”

周明更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其中一张A4纸，闻着臭味似的皱了一下鼻子：“全新超高清的产品体验？放屁！你要不要先弄清楚客户的需求才来提这个方案？客户的定位是什么？产品理念是什么？和同行对比优势是什么？预算是多少？这些你了解过没有？”

周明更的嘴像长枪似的，突突突喷出子弹。陈琪被他问得头脑发蒙，愣了好一大会儿才托了把眼镜，期期艾艾的开口：“客、客客户的需需……”

周明更紧皱着眉头等了一小会儿，见他没说出个明白来，直接截他的话头：“好了！话都捋不清楚，谁招你进来的？”

静了一小会儿，手向他一指，“你的方案下班前交给我，做不完，不许下班！散会。”

陈琪挨了一顿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同事小张见他一副垂头散气的样子，有心要好好安抚一下这个才毕业不久的后辈，于是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说：“哎，你别管他。”

手往办公室的方向悄悄指去，“他是出了名的难搞，一整个恶魔上司，咱们办公室就没有谁，没有被他骂过的。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就拿那么几千块工资，你当真还打算给他弄出个花儿来？随便弄弄得了。”

陈琪很感谢小张的安慰，但他自己心里确实是过不了这道坎，经理的话就像针似的扎进他的心里，让他这个原本以为装的满满实实的袋子，不断往外漏沙子。

陈琪一心想着方案的事情，中午连饭也不去吃，木桩似的坐在工位前捣鼓他的方案。等到方案差不多都修改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

抬头一看，办公室的灯熄了一大半，同事也走完了。他扭头往身后的经理办公室看去，见里面还亮着灯，估计着周明更还没有走。

于是捏着那份自以为不算及格的方案去叩了叩办公室的门。

“请进。”

两秒后，里面传来周明更没温度的声音。

陈琪走了进去，周明更正在打电话，一边对着电话说话，一边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示意他把方案放在那儿。

陈琪晚上约了女朋友，想着早点完事儿早点下班，于是他把方案放下来也没走，只呆站在一边，等待着周明更翻看他的资料。

周明更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抓起资料随意翻了几下。

陈琪见他舒展着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见周明更随意地把资料往桌上甩去：“这就是你最终的方案？”

陈琪呆站着，心里直打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方案不行，但也没办法了这已经是他尽了最大能力去的成品。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喉咙像被掐住似的，憋不出半句话来。

周明更冷冷地审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拉过身后的椅子，向他说：“你过来。”

陈琪愣了一下，没动作。

“怎么？不愿意？”

“没、没有。”他乖乖走了过去。

周明更等他坐下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转过椅子和他面对着面。

陈琪低着头，把眼睛垂在地上，不敢和他对视。

“陈琪，抬头看我。”周明更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陈琪闻言，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目光还没来得及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