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糯的藕块藕断丝连,排骨肉软烂,一咬就能从骨头上落下,味道极好,另外再炒了一道回锅肉和土豆丝。

“明儿年夜饭的菜准备得多,今天有点简陋,你?们可别介意?啊。”贺桂芳坐在?冯丽左手?边,热情道。

冯丽喝了小半碗汤,浑身舒爽:“桂芳姐,这哪里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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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年夜饭都差不多了。”

饭桌上热闹,林湘也欢喜起来,只?是偶尔悄悄看一眼身旁的男人,贺鸿远似乎恢复正常,没有太多愤怒情绪。

饭后,大嫂二嫂抢着去洗碗,林湘帮着把剩菜挪到?灶台边放好,转头就看见男人在?院里抽烟。

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寂寥,只?有淡淡的白色烟雾被?寒风吹散。

贺鸿远没什么烟瘾,抽烟的次数也不多,大半是心情太过烦闷或是精神不济需要提神时才来上一根。

林湘走到?贺鸿远身后,向来机敏的男人这回竟然像是没有察觉,直到?被?林湘踮着脚双手?蒙住双眼。

“猜猜我是谁?”林湘笑意?盈盈,“猜对了给?你?发压岁钱。”

贺鸿远不自觉勾了勾唇,还剩一小节的烟头被?扔到?地上,军靴一脚踩灭:“我都二十六了还收压岁钱?”

“二十六怎么了,我们大人也有过年收压岁钱快乐快乐的权利。”林湘理直气也壮,一副富婆架势,“我给?你?发!”

当天傍晚,周生淮踩着点过来这边吃了晚饭,席间没有提起二哥的事情,等夜里住在?贺桂芳收拾出来的屋里,冯丽忙问道:“二哥那边怎么样?他明天不会真要来过年吧?”

“不是,我下午问过他了,他说?真就是回来老家看看,再给?爹娘上坟的。”周生淮让妻子放心,“大柱和三表叔很热情,一定要留二哥在?家里过年,明天我们就在?这边过,他们那边一大家子也热闹。”

冯丽松了一口气:“那还行,不然碰着面也不好受。”

冯丽将这事儿告诉了林湘,林湘也放下心来,大家各过各的,互不来往,好好过年才是正理儿。

大年三十这天,整个?生产队家家户户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忙碌一天,一道道丰盛饭菜端上桌,小辈们摆上碗筷,林湘给?女同志倒了椰子汁,男同志倒的白酒,一张大圆桌差点没挤下那么多人,紧紧凑凑的格外热闹。

贺鸿远前几天在?河里捞的鲤鱼红烧装盘,摆在?正中央,象征着年年有余,鱼肉软嫩鲜美?,一筷子一筷子地由褐红表皮露出白嫩的鱼肉。

红烧鲤鱼旁是一盆软糯喷香的土豆红烧肉,口口都是荤腥馥郁,红烧肉左边放着碗麻辣鲜香的凉拌鸡肉,家养老母鸡的鸡肉格外紧实,上好的五花肉做的咸烧白更是入口即化,稍稍一抿,肉香味化开?,裹着下头铺满的芽菜相得益彰。

红烧肉右侧是一盆芋头烧鸡,芋头粉糯香甜,鸡肉烧得软嫩,十分下饭。

最后上了一锅海鲜汤清淡鲜香,全是林湘从金边市带来的海鲜干货烧开?的,冬天来上一碗热乎的汤水最是保暖。

林湘已经?许久没有过过如此热闹的除夕夜,大学毕业后,她多是在?打拼赚钱,没有亲人,朋友也甚少,除夕夜多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在?冰冷的钢筋铁骨的城市森林中就着几道年夜饭菜,打开?电视看着春晚听个?热闹。

可现在?不一样,十来人的除夕夜欢声笑语不断,香喷喷的饭菜更是诱人,大伙儿说?着话回忆着去年一年,又盼着来年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