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明和邱爱英再苦都没敢对外说,不?然?大伙儿都会躲着避着自家,看不?上坏分子家庭。
“你...你胡说啥!”林光明指着林湘像是要打过来,可贺鸿远在旁边,他又自个?儿退了两步,只能嘴上骂人。
“我胡说了吗?不?信大家去?知青办打听打听,林建新是不?是下乡当知青期间偷村民粮食和鸡鸭,屡教不?改,还从劳改所逃跑了一回。”林湘笑盈盈对邻居们道,“对于这种?思想觉悟有问题的家人,我坚决划清界限,绝对不?与这样的人为伍!”
邻居们纷纷点头:“还是林湘思想觉悟高!”
“咱们就是要跟坏分子划清界限!”
“我看林光明和邱爱英思想也有问题,全家就林湘一个?是有觉悟的好同?志!”
贺鸿远和林湘离开时,林光明和邱爱英已经被众人嫌弃上了,认为他们作为林建新父母同?样有思想问题,这年代成分出?了问题,人人喊打。
都不?用林湘多说什么,个?个?看不?起林家了。
“瞧见他们俩的脸色没有,铁青的。”林湘想想就心情大好,这两人还瞒着林建新的事儿呢,想着距离远,轧钢厂的人也不?会知道,现在窗户纸被捅破,人人皆知,林家以后哪有好日子过,工作上不?会再受到重?用,生活上也是人人嫌弃。
贺鸿远跟着笑:“这两人也是又蠢又坏,什么本事没有还敢到处咬人。”
林湘和贺鸿远临走时去?轧钢厂看了一眼原身母亲怀表中照片的拍照地点,漂亮的年轻姑娘身后那棵粗壮树干如今确实只剩一节矮桩,周遭荒芜凄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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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气派的小洋楼被砸得残缺,一片破败。
已然?是物是人非,不?复照片上的光景。
本来准备坏了林湘名?声,让她被大伙儿唾弃的林光明和邱爱英灰溜溜回家去?,关上房门似乎仍然?能听到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林光明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自打进城有了正式工作,走哪儿都是被羡慕的份儿,现在就连普通的一级工都敢看不?起自己,口?口?声声自家人思想觉悟有问题,是被批斗的坏分子。
“林建新这个?狗东西干的好事!”林光明一把?扫下四方桌上的两个?搪瓷盅,坚硬的搪瓷盅与地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动静,“害得老子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了!”
邱爱英从没见过丈夫发?这么大火,刚想上前劝两句就被狠狠瞪了一眼:“还不?是你惯的!你不?好好教儿子,让这个?混账玩意儿干出?偷鸡摸狗还敢从劳改所逃出?去?的事!”
邱爱英这些日子来本就为儿子的事搞得心神不?宁,这会儿听丈夫全怪自己,当即怒了:“怎么成我一个?人的事了?儿子不?是你的啊?全是我惯的?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你有本事怎么不?把?儿子救回来,还让他在劳改所受苦!”
两人头一回吵闹起来,林光明太阳穴突突地疼,进屋砰的一声带上门,听着门外嘶吼愤怒的爱人声音只觉得聒噪。
想想自己结了两回婚,此刻竟然?是怀念起第一任妻子,冯慧玲温柔大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和邱爱英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个?泼妇!
他哪里?没努力?为了捞出?宝贝儿子,他都快把?家里?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可就是这样还是打水漂,家里?钱都快见底了。
多年积蓄散尽,林光明突然?想到第一任妻子冯慧玲那个?资本家叔叔,当年他们一家人逃亡港城时想带着表侄女走,慧玲还是念着和自己的感情没有离开,他当时就怀疑杨厂长给表侄女留了点小黄鱼傍身。
不?过那些年没见过,就连慧玲病逝临终